苏幕有遮(重生)(48)
十二抱臂站在湖边,运功压住狂笑的欲望。
其他侍卫站在一旁,有人不解道:“既然不会,那将军怎么不让我等代劳?”
十二满脸深沉:“你不懂,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他话音未落,就见那艘小船突然像离弦之箭样朝湖中心而去。
岸上静了静,半响后不知是谁默默叹道:“原来,内力还能这样用。”
湖中水波潋滟,几只交颈的天鹅被吓得扑腾而起,慌忙避开突然闯过来的不速之客。
刚刚事发突然,苏幕抓不住东西来固定,咕隆一下就往后倒仰。
惊慌之中他只来得及闭上眼,并且在心里对夏侯遮竖了个中指。
片刻后,他察觉了异样。怎么这木板这么软,甚至还挺好闻。
苏幕脸黑了,他眼都没睁就用力把抱着他的人推开:“你故意的?”
夏侯遮松开手,深邃的蓝眸里闪过笑意:“不是,船到湖心了。”船确实是到湖心了,只不过来的方式让人无话可说。
湖心亭里原本有两人正在下棋,看到这边的动静后,一人起身大笑:“夏侯小崽子,功夫不错啊!”
夏侯遮走出船舱,脸上浮现笑意:“李叔。”
苏幕跟在后头出来,与那人对视了一眼。他心中不由闪过赞赏,这位的风采,年轻时或许能与夏侯不相上下!因为他,简单的亭子都显得蓬荜生辉。
这才是真的写意风流。
可惜的是,这位李叔应该年纪不小了,纵使脸上没有多少沟壑,但他眼里深藏的疲惫和半白的头发却暴露了老态。
听到夏侯遮的称呼,那人站直了身子,神色颇为惊讶。
原本正坐在亭中捏棋苦思的人也抬起头:“李叔?李惜辞,这称呼你有十来年没听到过了吧?”
“十七年……”李惜辞满脸的一言难尽:“从他爹死,这小崽子就再没叫过我了。”
那边的两人径直交谈,夏侯遮却神色不变,他把船停好,护着苏幕下来。
苏幕掩住震惊,小心的从船上跳下来。
李惜辞看的有趣,他招招手:“这又是哪家的崽子,竟然能让小阿遮这么关心?”
夏侯遮很淡定:“他是我的好友,自幼便身子不好。”
李惜辞笑笑,没有再多问什么。苏幕也假装已经回答了,略略行个礼便开始装聋作哑。
夏侯遮朝亭中坐着的那人见礼:“太卜大人。”
那人没应声,而是从棋盘上胡乱抓了把棋子朝地上一洒,略略看过后便惊道:“不好不好,夏侯侄儿,你往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第二十四章 这是对朋友的关心
寒风送凉气,碧波漾修竹。
然而在这秋意瑟瑟的凉亭内,李惜辞却勃然大怒:“你这个输不起的老贼!”
他疾走几步,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太卜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李惜辞!你能不能有点君子风范!”
李惜辞冷笑:“君子动手不动口,本君子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砂钵大的拳头!”
“莽夫!”
“神棍!”
亭外的苏幕目瞪口呆,凉亭内的那两人,刚刚还煮茶对弈,言笑晏晏,看起来优美而高雅。
怎么现在就……
夏侯遮拂开亭下的纱幔,带着苏幕走进去。
李惜辞气势惊人,但那位太卜大人却也身手矫捷。两人旗鼓相当,斗大的凉亭硬是弄出了聚众斗殴的效果。
苏幕贴着亭边,每当太卜快被追上时,他便心惊胆战。毕竟,这位大人身材纤细,脸庞白净,光看外表只像二十来岁。但他的那双眼,却又让苏幕不太敢肯定了。
澄澈见底,却又直抵人心。
有温热的东西碰了碰手指,苏幕低头一看,是盏白底斗笠杯。如蓑翁之斗笠里盈着浅绿的,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夏侯遮又用杯子碰碰他:“尝尝,他们收集了好几年才弄出来这么一杯。”
“啊?”苏幕惊讶:“这么难得?”
夏侯遮眼底洒落笑意:“嗯,赶巧遇见,快喝。”
那边太卜虽是灵巧,只可惜体力不足。被撵了几圈后,他一时不查还是被李惜辞给抓住了。
镇北公拎着他的脖颈,跟拎着待杀的鸡一样左右摇晃:“老贼,敢不敢承认你输了?”
太卜被衣领勒着脖子,恰好正对着苏幕这边吐舌头,他突然双目圆瞪,大笑道:“敢敢敢!是在下输了!”
李惜辞直觉不对,猛一回头,就见夏侯遮十分干脆的把斗笠杯放到苏幕嘴边,喂了下去。
喂了,下去。
“噗通!”
太卜被摔到蒲团上,他披头散发,乐不可支:“谁赢了?是吾还是君?哈哈哈,你我相争,小子得利!”
夏侯遮把茶杯送到嘴边时,苏幕条件反射便张开了嘴。待茶水入口,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几年才有的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