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是我白月光[快穿](46)
——又是交换。
系统提起这件事,殊桥才想起来,她为了救下班钱麦道,也跟系统提出了交换。
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救下一条人命。
那她再多待一个月又何妨?
反正昨天她都已经学会跟老鼠蟑螂和平共处了,偶尔兴致来了,还能挥手跟他们打个招呼,逗趣一下。毕竟在这荒凉的大西北,能说话的人,除了何秋露他们,也没别人了。
人当然是可以忍受孤独的。
但孤独会吞没她的意志。
殊桥意识到自己离开的决心并不如过去那么坚定了,她在这个瞬间,对此感到有些犹豫。
她真的要在这样的世界,待一辈子吗?
在这个小山沟里,看不见城市的地方,一贫如洗,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她必须承认,她害怕了。
她不想要这种一眼能望到头的未来和生活。
她没有何秋露那样的决心。
犹豫之间,班钱麦道已经缓缓醒来,殊桥暂时松了口气。
女人很是虚弱,脸上苍白无力,没有色彩。
先是问孩子呢,巴尔齐特把孩子给她抱过去以后,她看着苏合尔的小脸蛋,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抬头看见殊桥,不好意思地想要起身,被巴尔齐特按在床上。
“小殊老师不在乎这些。”巴尔齐特说。
班钱麦道却摇了摇头,“巴尔,老师们来这里教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固裕族对待恩人,应该有自己要坚持的礼数。”
眼看班钱麦道硬是要站起来,殊桥连忙上前,把她的手拉住,让她别起床。
“你坐着,好好休息。”殊桥强硬地说。
她碰到班钱麦道的手的时刻,一时有些失神。她没办法想象,为什么一个女人的手能够粗糙到这个地步。
老茧,伤疤,冻疮。
每一个不平整的地方,都是她努力生活的痕迹。
看着班钱麦道温柔的眼神,还有巴尔齐特看着她的关切模样,殊桥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这样的家庭和父母,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苏布合尔卖给别人?
可是她问不出口,她也隐隐约约知道答案。
殊桥靠近了炕,温和地问,“你的身体还好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班钱麦道刚要说话,巴尔齐特就说:“这是生孩子就留下的病根咯,她阿,一直都这样,老晕过去。不过也没啥大毛病,还是能干活!”
班钱麦道赞许地点了点头,重复,“是的,殊桥老师,你不用太担心。我这都是老问题了,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
殊桥这下懂了,班钱麦道估计是生孩子后营养不良,加上每天劳动,经常会出现这种间歇性晕倒的情况。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哪天真就倒下了怎么办?
苏合尔还是个孩子阿!还需要喂奶的孩子!
没了妈妈,巴尔齐特这个壮汉能干些什么?
殊桥说:“你的身体的问题,可大可小,需要休息。最好不要经常劳作,照顾孩子本就劳神费心,不应该再做那么多的重活。”
一个小屁孩能一整夜醒三四回,回回哭天喊地,真不知道那些怀了孕还照顾小孩的美女们为什么没有神经衰弱。
殊桥不敢想象自己带孩子的样子。
估计会抓狂到崩溃,头痛欲裂。
她这话一出,班钱麦道和巴尔齐特却都笑了。
那笑容中有着对生活的认命,也有着不屈的坚持,还有一种......对于殊桥的天真的羡慕。
他们都知道,她的这份天真,来自于不需要担心温饱,担心下一顿饭的家庭。
“殊桥老师,你是不知道。我们这的人阿,别说生了孩子了,怀着孕那也得干活阿!”巴尔齐特说,“一个家养不起闲人。我出去打工,赚不了多少钱。吉萨合尔放羊,也得等好几个月才能有一次收入。家里每年的大头阿,全靠那几头羊撑着。可是我们家,你看看,这得有多少张嘴阿!前两年,不知道是怎么的,羊接连死了一窝,一分钱都没有了,揭不开锅了!现在还算好一点了。”
殊桥注意到,巴尔齐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班钱麦道的眼神闪过一丝暗淡。
殊桥仿若刚刚想起,好奇的问,“说起来,来你们家好些次,怎么今天也没见到你们二女儿。”
班钱麦道沉默了,他看向巴尔齐特,巴尔齐特摸了摸后脑勺,说,“她阿,早去有钱人家享福咯!那家人啊,家里还有水井呢!日子比我们好过多咯!”
殊桥笑了笑,淡淡讽刺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几乎可以推测出来,不明死因暴毙的羊,让他们失去了近乎一两年的收入,而这,就是他们卖出苏布合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