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番外(51)
台前已聚了不少半大的孩童,成年人寥寥。
谢晏宁只看过一次皮影戏,用罢晚膳,便出了客栈去,先是在置于一边的铜锣中放下了一小块碎银,而后才立于最末。
陆怀鸩自是紧随其后,他却是不知谢晏宁竟然对皮影戏颇感兴趣。
皮影戏相传是汉武帝的妃子李夫人身故后,大臣李少翁为解汉武帝的思念所创,其灵感源自于偶见孩童手拿布娃娃,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
今日所上演的这出皮影戏乃是《断桥相会》。
白蛇、青鱼、许宣悉数登场,配以圆熟的唱腔以及恰如其分的奏乐好不热闹。
谢晏宁一面吃着饴糖,一面看着皮影戏,忽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母亲曾带着他去古镇游玩,他们母子在一处明代的老宅中,看过一次皮影戏,虽然上演的并非《断桥相会》,而是《拾玉镯》,但他还是不由地双目微红。
倘若……倘若母亲并未生下他,而是在父亲的真面目暴露后,果断地选择流产,那么母亲一定能有一个灿烂无比的人生吧?
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外祖母是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外祖父是闻名于世的物理学家,母亲本身亦在A大就读研究生,专业是考古,A大考古系是世界上最为顶尖的,倘若母亲能继续念书,定然能在考古学领域中有一番作为,不至于堪堪三十岁便过世了。
一想到母亲,饴糖再甜,亦生了苦味。
谢晏宁在看《断桥相会》,而陆怀鸩则在偷偷地看谢晏宁。
不知何故,谢晏宁的情绪陡然低落了。
是因为皮影戏的缘故么?
但这皮影戏并不悲伤,而是浪漫且动人的。
他明知自己并无资格关心谢晏宁,但还是低声道:“师尊,你可是有心事?”
谢晏宁斜了陆怀鸩一眼,不答,反是从油纸包中取出一颗饴糖送至陆怀鸩唇边。
谢晏宁这一眼好似盛着一汪西湖水,教陆怀鸩不断不断地沉溺了下去。
“怀鸩。”见陆怀鸩并不吃自己指尖的饴糖,谢晏宁出声问道,“你不是嗜甜么?”
陆怀鸩近乎被谢晏宁的眼波溺毙,被谢晏宁一唤,方才勉强回过神来,受宠若惊地道:“师尊为何知晓弟子嗜甜?”
谢晏宁答道:“本尊是从拢竹处得知的。”
“原来如此。”陆怀鸩开心地将饴糖收入了口中之际,唇瓣竟不慎蹭到了谢晏宁的指尖。
谢晏宁的指尖在陆怀鸩唇瓣的触感以及陆怀鸩吐息的热度的双重夹击下,微微发颤。
他赶忙收回指尖来,而后将油纸包往陆怀鸩怀中一塞,道:“全数送予你吃吧。”
陆怀鸩与谢晏宁相处了足足一十三年,自然知晓谢晏宁并不嗜甜,适才谢晏宁买饴糖之时,他便觉得甚为奇怪,却原来谢晏宁其实是买予他吃的么?
“多谢师尊赏赐。”他兴高采烈地吃着饴糖,唇颊生甜。
《断桥相会》尚未演罢,他已将一油纸包的饴糖吃了干净。
谢晏宁发觉陆怀鸩砸吧着嘴巴,忍俊不禁:“你若是还想吃,再去买一些来便是了。”
陆怀鸩竟是道:“师尊不会怪罪弟子嘴馋么?”
谢晏宁反问道:“本尊为何要怪罪你?”
陆怀鸩立即去买了饴糖来,还买了一只梅干菜肉馅的锅盔。
他恭敬地将锅盔奉予谢晏宁,才接着去吃饴糖。
谢晏宁原本情绪低落,却是被陆怀鸩所治愈了。
他吃着出炉不久的锅盔,心中暖烘烘的。
因俩人皆是容貌出众,风采不凡,立于人群当中,过于惹眼,不免被观客侧目,还吸引了不少过路人驻足,甚至于有些人的注意力尽在俩人身上了,而非皮影戏。
陆怀鸩并不喜欢被旁人围观,这张皮相于他而言无异于罪孽,但他而今满心满眼俱是谢晏宁,无暇他顾。
而谢晏宁生前的容貌亦很是引人注目,早已习惯了。
《断桥相会》演罢,有大胆的女子围了上来,更有一妇人直截了当地道:“敢问两位公子可有婚配?”
陆怀鸩下意识地挡于谢晏宁面前,却闻得谢晏宁道:“我并未婚配……”
难不成谢晏宁对于在场的女子有意?
他忐忑不定,但他无权干涉谢晏宁的所言所行。
他紧张得浑身皮肉紧绷,又闻得谢晏宁道:“但我暂无婚配的打算,谢过夫人的好意了。”
妇人又殷勤地问道:“你这弟弟可有婚配的打算?”
陆怀鸩摇首道:“我亦无婚配的打算。”
众女纷纷失望地散去了,不多时,此地仅余下谢晏宁与陆怀鸩俩人。
陆怀鸩凝望着谢晏宁,逾矩地确认道:“师尊当真暂无婚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