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番外(222)
思及此,他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已许久不曾落泪了,是由于他怀有身孕的缘故,更容易伤感了吧?
要是母亲能亲手抱一抱宝宝该有多好?
他想让母亲知道他很幸福,并没有因为缺少父亲而后悔被母亲带到人世间,母亲根本不需要自责。
但他已然不可能让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在了,永远永远地不在了。
陆怀鸩正在寝宫外头练剑,猝然瞧见谢晏宁默默地垂泪,立即从窗枢飞身而入,一把将歪于软榻之上的谢晏宁拥入了怀中。
他拼命地为谢晏宁擦拭着泪水,并惊恐地道:“出何事了?”
谢晏宁不答,泪水亦未止住。
陆怀鸩初次见得谢晏宁哭成这副模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仅能低下首去,一点一点地将谢晏宁的眼泪收入口中。
谢晏宁被陆怀鸩舔舐着面颊,忽而吻上了陆怀鸩的唇瓣。
他以舌尖撬开陆怀鸩的齿列,即刻尝到了苦涩。
他又勾引着陆怀鸩的舌尖与他交缠,直到耳侧充满了啧啧水声,他终是停止了哭泣。
陆怀鸩由着谢晏宁毫无章法地将他吻了一通,待他被谢晏宁松开,他才问道:“究竟出何事了?”
谢晏宁双目朦胧,微微哽咽着道:“我想起母亲了,母亲为薄幸郎所骗,产下我后,受尽了苦楚,而今母亲早已不在了,我却极想让母亲抱一抱宝宝。”
陆怀鸩不知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几番后,方才道:“待宝宝出生后,我们带着宝宝去婆婆坟前,祭拜婆婆吧。”
母亲过世后,尸体是由外祖父母收殓的,葬礼亦是由外祖父母办的,因为自己的存在不被认可,谢晏宁甚至连母亲到底葬在哪里都无权知晓。
因而,他从未为母亲扫过墓,每年母亲的忌日、冥寿、清明,他都是在家里做一桌子母亲爱吃的菜,烧一些纸钱,当作祭拜。
陆怀鸩眼见谢晏宁的双目更红了些,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难不成婆婆的尸体下落不明?所以并无坟冢?
他苦思着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却闻得谢晏宁道:“怀鸩,吻我。”
他一手捧着谢晏宁的后脑勺,一手扶着谢晏宁的侧腰,然后,温柔地覆下了唇去。
谢晏宁阖上双目,松开唇齿,放任自己沉溺于陆怀鸩的亲吻之中。
十一月中旬,胎儿已九月大了,谢晏宁的肚子圆滚滚的,其上凸起的血管纵横,教陆怀鸩担忧更甚。
但谢晏宁身体的其他部位却仅较怀上身孕前丰腴了少许。
由于临产在即,陆怀鸩生怕谢晏宁摔跤,总是在谢晏宁行走时片刻不离,将其紧紧扶住。
为了顺产,陆怀鸩每日都须得扶着谢晏宁在渡佛书院内散步半个时辰。
陆怀鸩唯恐谢晏宁不知不觉间破了羊水,已有一月余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十一月二十七,冬至。
方过子时,外头便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子,未多久,已是大雪纷飞。
陆怀鸩突然转醒,为谢晏宁掖好锦被,正要伸手去探,竟是被谢晏宁扣住了手腕子。
谢晏宁睁开双目,盯住了陆怀鸩,冷静地道:“开始阵痛了,羊水恐怕将要破了,你且快去请杨大夫。”
陆怀鸩顿时怔住了,须臾,才着急忙慌地冲出了寝宫。
请来杨大夫后,陆怀鸩又被杨大夫命令着烧热水去了。
杨大夫并无为男子接生的经验,连为女子接生的经验都不多。
但他仍是道:“尊上,你勿要害怕,定会父子平安。”
谢晏宁忍受着愈来愈剧烈的阵痛,苍白着面孔道:“那便劳烦杨大夫了。”
其后,他被杨大夫调整成了易于生产的姿势,又见杨大夫递过一团布来。
他清楚杨大夫的用意,摇首道:“放心,本尊不会咬到舌头的。”
汗水漱漱而下,他之所言全无说服力。
待会儿,陆怀鸩定会方寸大乱,倘若咬着布团,他便不能安慰陆怀鸩了。
然而,当羊水破了后,他被疼痛所制,哪里还有安慰陆怀鸩的余力?
陆怀鸩双目通红,面上的汗水似乎较他还要多些。
他欲要为陆怀鸩将汗水拭去,却无能为力。
陆怀鸩足不点地,不是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便是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来。
谢晏宁听见自己痛苦地呻/吟着,呻/吟声将偌大的寝宫挤得满满当当。
“疼……怀鸩……疼……”他努力地吐出了话语来,“怀鸩……陪着我……”
陆怀鸩立刻放下血水,改由拢竹将血水送出去。
他跪于床榻前,牢牢地握住了谢晏宁的手,含着哭腔道:“晏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