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12)
那人冷电般的目光倏然射来,林若秋忙垂下眸子,方才短暂对视,她看到魏昭仪眼下有明显的乌青,擦了许多粉才勉强盖住,是因为新人入宫而睡眠不好么?可她在魏氏眼中看到的并非妒恨,更像是深深的疲倦。
她不禁怀疑起魏昭仪是否真的受宠——尽管受宠也是柏拉图式的受宠。
魏昭仪入了座,在座的气氛方活络些,没人拿她迟到的事说事。地位低的不敢,至于比她地位高的,唯有赵贤妃不冷不热的刺了句,“妹妹下次须得记得,莫耽搁了给皇后请安。”
魏昭仪皮笑肉不笑的道:“劳姐姐指教。”之后便再无话。
赵贤妃便再懒得理她,谁都知道魏氏不过是借着太后的势才这般猖狂,等太后西去了,她可还能这般恣意?
何况从魏雨萱的事来看,这位昭仪娘娘差不多已和娘家撕破脸了。
林若秋发现这个后宫和书里其实没什么两样,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和睦的,四妃里头尚缺其二,谢贵妃与赵贤妃之后,即以魏昭仪为尊,再往下的妃嫔即便有些小脾气,亦掀不起大风大浪来。
谢贵妃的父亲是当朝右相,赵贤妃则出身平西将军府,二人都无心争宠,而是一心一意争夺贤良的美名,无疑意在后位。
毕竟当今皇后时常多病,十日里倒有五日下不来床,谁都看得出她命不久矣。
林若秋悄悄将视线投向高座上苍白病态的女子,这位皇后娘娘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安静沉默的态度,仿佛游离于世,在座并非她御下的嫔妃,而是些不相干的人。
在原书里,宋皇后原本另有青梅竹马的意中人,是先帝的一道圣旨将她指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建昭帝,既非两情相悦,很难说宋皇后是否心存怨恨,她这种消极的态度也就很能理解了——这些年,宋皇后虽执掌凤印,却不理后宫琐事,六宫皆交由谢、赵两位娘娘打理,无怪乎纵得这两人的心越来越大。
所以说建昭帝的后宫真是很神奇,没人爱他,可他偏偏在漩涡的中心处。不过这些与林若秋皆不相干,她扮演的是个无聊的吃瓜群众。
众嫔妃原本好好的谈笑风生,不知从哪个角落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听说昨日陛下去的是林选侍宫里,好福气啊!”
说话的是高思容,此言一出,满殿里顿时落针可闻。
林若秋怀疑她仍在记恨那日尿裤子的事,所以才变着法的想要报复,可这与她有何关系?高思容自己要喝那么多茶水,难道是她逼的?可笑。
至于拿侍寝的事来挑掐就更没意思了,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总得分个先后次序吧?这在逻辑学上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说来说去,高思容惋惜的还是那人并非她自身。
思及此处,林若秋只笑了笑便道:“那高姐姐希望陛下去往何人宫中呢?”
“我……”高思容脱口便想说自己,继而意识到这样太过冒险,遂机敏的将皮球踢开去,冷笑道:“魏更衣出身承恩公府,难道不比你更有体面,林选侍莫非不懂得谦让之道么?”
林若秋心想这跟谦让有什么关系,皇帝的心思岂是她们能把控的?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坐在角落里的魏雨萱此时脸色也不好看,一道进宫的秀女里头,唯独她只封了更衣,偏偏她的家世又是极出挑的。高思容此语,无异于在她的伤疤上撒盐。
偏偏高思容却不觉得自己说错话,反而面露得意之色,浑然不觉众人都在看猴戏般的看着她。
及至发觉满面肃杀的魏昭仪亦在盯着她后,高思容的脸色才唰的白下来:她怎么忘了,有魏昭仪在,魏雨萱才不可能第一个承宠,她这一语倒把魏昭仪给得罪了。
高思容不禁张口结舌,“娘娘,妾身……”
满殿里呈现尴尬的沉寂,最终还是谢贵妃款款打了圆场,“众姊妹清早前来想必也乏了,不如回去歇一歇吧。”
这本该是皇后的台词,由她说来却也理所应当,众人皆见怪不怪。
林若秋出了椒房殿,原想着高思容或许会前来找茬,那她可得避一避。可谁知高思容自个儿心虚,生怕魏氏寻她麻烦,自己倒和被猫赶着的耗子一般灰溜溜离去了。
安然挺着小身板气喘吁吁赶了来,“姐姐,你别走那么快,且等等我。”
林若秋只得停下和她结伴而行,她问起今早送来的赏赐,原想着要不要分安然几匹,可谁知安然却笑着摆手,“不必,我那里也有四匹。”
见林若秋面露诧异,她便解释道:“姐姐还不知道?咱们本就是按美人份例来的。”
原来宫中旧例,凡新人入宫,侍寝后都会得一次晋封,因而这次尚宫局准备的赏赐就是按晋升后的份例来的。只是这几年都不曾选秀,绿柳等人倒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