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朕成了团宠(122)
此事非同小可。圣上虽然正值壮年,却并无后妃,群臣多次请旨选秀,都驳回。若说从前大臣们还能用世家压一压皇帝,那么今时今日,这江山绝大部分领土都皇帝亲手打了回来,他自己就是天下军功最大的人。世家的那点压迫,在皇帝的眼里自然不值一提。在这样的铁血压制下,再也没有人敢鼓动皇帝选妃立候。
但没有后妃,自然也不会有子嗣。
既无子嗣,这紫气又为何而来?难道这江山,竟要因为绝嗣而易主?
此时若人知紫气的方位另有去处,只怕天下大乱!
“今夜占星,勿要声张,我会抹去你来司天台的记录,只当是你年老体弱,今日忘记值守。”
司马曜一改往日的温驯,面容言辞都透着冷冽。
司马曜话音刚落,只听楼台下有小太监细碎的脚步声,“太史大人?太史大人!哎哟,奴才可总算找着您了。皇上有旨,宣您面圣哪!”
司马曜叹了口气,“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是,奴婢告退了。”
秋官正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太史大人,这……”
“记住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即便是血亲,也绝不能透露,否则,必有血光之灾。您知道,我没有与您开玩笑。”
司马曜说完,匆匆离去。
秋官正站在原地。
平时的司马曜总是温和自谦,即便是下等的官员冲撞,也不会面带愠色。
秋官正有些陌生,有些心惊,他知道,有些不好的事情或许落在了他的头上。
京中司马、塞上飞燕、蜀中云骆、江南丹锦,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四个家族。
燕是皇姓,塞上飞燕便是皇室,而所有的皇室,都会以鸟类作为乳名。鸩奴便是圣上的乳名。
秋官正与司马曜共事五六年,久而久之,秋官正都几乎要忘记了,司马曜终究是那个司马家的人。
那个四世三公、权倾朝野、和皇室共治天下的司马家。
御书房内,燕无忌坐在桌前批阅奏折,自他重新掌权以来,非但朝臣跟他对着干,就连天象也不放过他,天灾不断,今年大旱、水灾、歉收……民间多有怨怼,朝堂之中心存不满之人亦与日俱增。
或许是司马曜的脚步声惊扰了这个如履薄冰多年的帝王,燕无忌抬起头,有些倦意地看着司马曜。
燕无忌把手中的笔放下,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曜哥哥,你来啦?”说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朕去年才说过,这条河少水,那条江多水,要是能凑在一起就好了,你看,今年就凑一起了,这里旱灾、那里水灾。”
燕无忌又不顾体面地打了哈欠。在别人面前,他总是冷傲又孤桀,可对着司马曜,却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若是换了从前,司马曜一定过来替他揉揉肩、敲敲背,但今天却神色凛冽地站在桌案前,仔细地看着公文中的奏请,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了燕无忌的注意,“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帝王,脑子里放着许多事,不再是从前那个一问三不知的孩子,很快便想起今天是司马曜占星的日子,“占卜星相出什么意外了吗?”
司马曜欲言又止,本想瞒下,但耐不住燕无忌软磨硬泡,终于开口道:“鸩奴,我今日观星,发现了两股紫气,一股是你,另一股……只怕是燕氏旁系新生的婴儿。多年以后,只怕他会取代你,成为晋国的皇帝,但是从卦象上看,这样的权力交替并不平和。”
燕无忌若有所思,轻轻地“噢”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意外。
“鸩奴,现在我妖力全失,与凡人无异,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他的语气内疚又急切。
燕无忌拉起司马曜的手,“又有什么关系,曜哥哥,这是天意,天意如此,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这回答引起司马曜的警觉,“鸩奴,你不该是个轻信天命的人,你……”他惊讶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早就料到了。从下定决心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料到一定会有这样的一天。不许说什么要离开我的话,曜哥哥,咱们都不年轻了,小婴儿长大很快,既然已经没有多久可以厮守,那就让我们珍惜剩下的每一天,除去生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们分开。”
两人彼此注释,烛火跳动,正是情浓,屋外传来珠串碰撞的细碎声音,两人分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美.艳动人且风华正茂,美中不足的,是右手带着黑纱手套,似有残疾。她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燕无忌在连云寨结识的小花,燕无忌夺权后,履行了当年的承诺,认她作义妹,让她以百花公主的身份留住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