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姰一进来就行礼说:“陛下,臣侍恳请陛下允许辰杦随驾亲征。”
永安帝深色莫测地坐在御案后,问:“你为何要辰杦随朕亲征?”
德贵姰道:“陛下,辰杦今日从科学院回来后,话中无不是对父皇的崇拜,对所谓科学家的崇拜。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御驾亲征,臣侍不想辰杦错过。辰杦是还小,身子骨也不好,但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遗憾未能在陛下您的第一次御驾亲征时随驾。臣侍想他能亲自去北谷看看,看看苦寒的北地有无可能种出稻谷。陛下,请您恩准。”
德贵姰跪下。
“起来吧。”
德贵姰站了起来,永安帝:“辰杦身子弱,这一路上,他或许会生病,身子或许会吃不住。”
德贵姰:“臣侍知道,顺傛会跟着。有顺傛在,臣侍放心。臣侍也想辰杦能多历练,不想因他身子弱就把性子也养弱了。”
永安帝:“既然你不心疼,那朕就允了你。”
德贵姰大喜:“臣侍谢陛下圣恩!”
永安帝:“顺傛提议朕带辰杋和辰杦随驾,但辰杦还小,身子弱,朕就没有考虑他。未想到,你这个做母父的却硬得下心肠。”
德贵姰吃惊极了,马上说:“臣侍原本也未想过让辰杦随驾,只是辰杦今日随陛下从科学院回来,言语中都是对陛下的崇拜和对科学家的喜欢,臣侍就觉得不能一直把辰杦护在臣侍身边。他是陛下您亲封的齐王,不能因为年幼,就畏惧艰难。”
永安帝满意地点点头:“你不宠溺他,这很好。”
让陛下同意了儿子随行,德贵姰便告退了。永安帝重新拿起科学院的成果汇报,随口问:“你觉得贵姰让辰杦随朕亲征,真是因为今日科学院一行?”
张弦:“奴婢不敢妄自猜测贵姰俍俍。”
永安帝:“朕准你妄自。”
张弦沉默了,过了良久,他开口:“宫里如今只有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两位王爷。秦王殿下随驾,独留齐王殿下在宫中,齐王殿下怕会遗憾吧。”
永安帝看向垂首的张弦:“你当真认为是这个原因?”
张弦不敢说了。永安帝却笑了下,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贵姰一向心思缜密,怕是看出什么了。他跟在朕身边十几年,又如何看不出朕身上的异常。他让辰杦随朕亲征是假,让辰杦跟在顺傛身边是真。”
张弦抬起头,眼里是疑问。永安帝:“他若真想让辰杦随驾,不落于辰杋之后,朕下旨的当天他就会来找朕,可他没有。朕今日带辰杋和辰杦去了一趟科学院,回来后他却改了主意。你说是为何?”
张弦摇头。
永安帝:“因为他察觉到,朕的异常,与顺傛有关。朕在科学院说的那些话,他不会不怀疑。不止他怀疑,所有人都会怀疑,都会怀疑到顺傛的身上。朕的种种异常,可都是在遇到顺傛之后。”
张弦顿时紧张了:“那可如何是好?”
永安帝:“不如何。”
张弦:“……”
永安帝:“即便所有人都确定朕身后的那个高人就是顺傛,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顺傛,是朕的侍嫏,是朕的人。”
张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幸亏万岁那晚心血来潮去了西三院。”
永安帝笑了两声,接着说:“顺傛注定得是朕的人。”
张弦立刻拍马屁:“万岁和顺傛俍俍是天作之合,谁也拆不开的。”
“呵呵……”
皇贵姰得知德贵姰去奉天殿找了圣上之后,圣上就下旨命齐王也随驾,皇贵姰的内心很平静,甚至还有一种不出所料的冷静。皇贵姰的父亲这次不在随驾之列,但他的长兄在随驾之列。对于永安帝对韶家的打算,皇贵姰大致也看出来了。这边,永安帝一下旨齐王随驾,皇贵姰就命人把德贵姰叫了过来,商量两个孩子随驾前该准备的东西。
两人一项项都商量妥当了,德贵姰让身边的福全先出去。昌安见状,也退了出去。没有别人了,德贵姰问:“俍俍,陛下当初冷落程氏、那氏几人,是不是就是因为程氏把顺傛囚在了西三院?”
没想到德贵姰突然问起这件事,皇贵姰面带讶异地说:“应该是。本宫没问过陛下,但陛下确实是在发现顺傛被程氏囚于西三院之后冷落了刚生下龙嗣没多久的周氏和燕宣。若不是燕宣说漏嘴,本宫还不知顺傛的事。”
“说漏嘴?”
皇贵姰简单说了他知道卓季存在的过程。德贵姰听后道:“俍俍,陛下跟臣侍说过一句话。”
“何话?”
“陛下说,顺傛,是死过一回的人。”
皇贵姰倒抽了口气:“陛下是何意!”
德贵姰表情凝重地摇摇头:“陛下没说。陛下只说,顺傛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他对很多事都不在乎。陛下之所以这么说,是臣侍以为若戚一果救不回来,顺傛会难过。陛下就说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