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福宫只有卓季一个人住,也只会有卓季一个人住,深知这一点的皇贵姰几人倒是理解。而最清楚玻璃来历的太后是一点都不生气。没有卓季,俣国又何来玻璃?卓季让出了玻璃和不锈钢的分红,只是整宫更换玻璃都是大大亏待他了。而因为翔福宫要整宫更换玻璃,永安帝就没提让卓季回翔福宫的事。永安帝不提,忙着做药的卓季也没提。
更换玻璃没那么快,眼下最要紧的是即将到来的重阳节。重阳节这一天,卓季前来祭祖。只不过他来的比太后、皇贵姰都要晚。他来了之后没多会儿,永安帝驾到,这意味着祭祖也要开始了。倒不是卓季故意来这么晚,实在是天不亮就起床对他而言绝对是考验,永安帝也是故意让他晚起了一会儿。
祭祖结束,卓季与太后、皇贵姰、惜贵妃,出了月子的德贵姰以及明傛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一眼都没看站在百官之列的卓逸致。之后这一天他都没露面,太后在御花园和后宫妃侍们聊天、玩乐,也没提把卓季喊来的事情。一直到永安帝祭祖回来,众人才在晚上的宫宴再次见到了这位架子很大的顺傛俍俍。
卓季这边刚一坐下,低位份的嫔妃和侍嫏们就纷纷前来给他请安。卓季表情淡淡的接受他们的请安,就是对他曾亲自检查过身体的戚一果和童颐风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同。这些人也看出来了,这位顺傛俍俍不喜欢他们这些新人往他跟前套近乎,加上皇贵姰一句“都坐下吧”,那些没来得及跟卓季请安的(混个脸熟的)也只能不甘愿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卓季坐在德贵姰和明傛之间,皇贵姰觉得有点遗憾。明傛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肚子很大。坐了一会儿,明傛就有些不舒服了。卓季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召来常敬,跟他说了两句话。常敬弓着身子一路走到上首来到皇帝身后,低着头把主子让他说的话禀报给陛下。这边常敬刚一闭嘴,永安帝就出声:“明傛,你身子重,早些回宫歇息去吧。”
明傛要站起来,卓季先阿桂一步扶着明傛帮助他站起来。明傛谢恩,卓季把他的手交到阿桂的手上,永安帝也派了冯喜送明傛回宫。明傛一走,德贵姰就说:“陛下,臣侍和皇贵姰俍俍想跟顺傛说说话,还请陛下准许臣侍跟顺傛换个位子。”
永安帝笑道:“你是贵姰,你不介意就行。”
德贵姰立刻和卓季换了座位和桌上的饭菜。皇贵姰很高兴,这下子能跟卓季说上话了。惜贵妃还是只能眼热。坐在妃嫔那边,孕期和明傛月份相当的史芳云眼眶红了,她低下了头。明傛身子重,难道她就不重吗?陛下为何只看到那几个年老色衰的,却看不到她?不少人都去看史芳云,陛下心中更看重谁已经一目了之。
明傛走了,皇贵姰和德贵姰跟卓季一边看表演一边聊天。去年的重阳,被算计的卓季把所有人扯进来作诗,今年的重阳,没人敢提这茬,永安帝也没有做游戏的意思。而今年的重阳宫宴表演,几乎全是舞蹈和杂耍,没有一个弹奏曲目。在一曲舞蹈结束后,一人从侍嫏的座位区走了出来,跪下:“陛下,去岁重阳之后,腮浓症肆虐。若非顺傛俍俍,侍身已经见不到陛下了。侍身糊涂,险酿大错。今日,侍身想起舞一曲,以感念俍俍的大义。”
这人的话一落,卓季的嘴角擒了一抹笑。皇贵姰、德贵姰和惜贵妃保持着脸上的端庄,但眼底绝对是杀意。永安帝心头的怒火起,卓季拿起茶碗,拨着茶叶说:“燕宣,你对本宫心怀感激,本宫甚是欣慰。不过这腮浓症的功劳你可不能安在本宫的头上,叫太医署的太医们听到,他们会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喜欢抢太医署的功劳。”
燕宣抬头,脸上是惊吓:“俍俍!燕宣绝无此意!”
卓季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没有看燕宣,而是看向了上首的那个人:“陛下,臣侍当初去照料秦王殿下和三公主,是因为臣侍得过腮浓症,不怕被传染,臣侍可不敢抢太医署的功劳。不过燕宣既然准备了舞蹈,就让他跳吧,也算是给咱们助助兴。”
对于卓季的这番话,知道内幕的几个人一个都没表露出异样,包括萧嫔和温嫔。燕宣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给卓季添堵的行为直接让卓季把他推到了和百戏坊的戏子们同等的地位。戏子们才会跳舞助兴!还是当着皇室宗亲的面!
第76章
燕宣急忙磕头就要请罪,上首却传来皇帝的声音:“顺傛要你助兴,你就跳吧。”
燕宣的眼泪险些掉下来。他藉着磕头谢恩的动作咽下眼泪。燕宣身边的宫人弹奏起了琵琶,燕宣站起来,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跳起了舞。卓季神色慵懒地看燕宣跳舞,燕宣跳了一会儿,卓季就捂着嘴打起了哈欠,放下手,卓季直接说:“这琵琶曲听得本宫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