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241)
他语调渐渐溶了火,在司南耳边轻喃:“阿南……我爱你。”
……
与居车几千里之遥的大庸都城,也依旧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昨夜刚落了雪,玉京城似是冰雪雕砌。
皇宫内,嘉宁帝今日难得提早下朝,如今朝堂内渐渐平稳下来,他自己提拔了不少官员,现在的朝堂,早就没了从前的剑拔弩张。
不过宋青舒已经在外快要两年了,嘉宁帝很有些忧心,接下来的事儿可不简单,这家伙不会是怕了不敢回来吧。
倒是慈安太后丝毫不担心,躺在榻上,脸色微微苍白,带着块墨狐毛抹额:“他在玉京束缚惯了,如今难得出去,肯定要玩个痛快才行的。”
嘉宁帝抱着女儿,也点了点头:“阿舒总是这样,不过也是时候该回来了,小香香两岁了,都还没睁眼见过叔叔呢。”
慈安太后看到孙女总算露了些小脸,小丫头长开了些,白白胖胖软乎乎的,谁见了都喜欢。
“哎,想想那时候,我生下你,你也是这么小,如今,都这么大了。”
嘉宁帝笑着将公主递给了乳母,又亲手给慈安太后倒了杯茶,“母后辛苦,儿子感恩。”
慈安太后如今年纪大了,总爱回忆往昔,满眼慈爱的看着嘉宁帝。
“你很好,不枉我亲自教导你,那时候想让你早些亲政,只是你的年岁不够,我总想着为你铺路,其实你如今也才二十四岁,硬生生将虚岁提前,那时候你那么小,累的你批奏折都能睡着……”
这里头也有桩旧事,其实宋青城皇位很稳,不过太后垂帘与皇帝亲政总有不同,何况那些世家还在蠢蠢欲动呢。
所以慈安太后才决定让皇帝亲政,嘉宁帝那时才十三岁,慈安为了让儿子早些上位,非说成了十五岁,也是占了生辰和虚岁的便宜,当时礼部还辩驳了许久。
嘉宁帝不在意的笑:“母后,我和阿舒都是在年尾出生,算上虚岁,倒也没有错。”
今年的确是他和宋青舒的本命年,从前还说过,要一起过个本命年生日呢,看来今年是不成了。
嘉宁帝走后,慈安太后面色疲惫的叹了口气。
止衣在一边伺候着,如今她的鬓边也有了白发,而慈安太后的头发早就花白了,殚精竭虑太过,又在心头埋了太多事,老的都要快许多。
“娘娘,咱们早点安歇吧。”
慈安太后却止住了:“兖州来消息了么?”
止衣摇摇头:“上次说是在一座山上撞到了端王爷,如今暂时还没有消息。”
慈安太后一声冷笑:“那群蠢货。”
第75章 这些仇,都是……
她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怒意,“哀家都没叫他动手,他倒是很会献媚。”
万一连累了城儿,她要把他千刀万剐了,誓言虽说缥缈,可有个万一呢,何况拜了那么多年的地藏菩萨,叫她如何甘心。
她偶尔也觉得疲累:“止衣,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疲惫,连去看钟宁那贱人的时候,都没什么情绪了。”
止衣在一边劝道:“娘娘,您累了,该放下这些事儿了,咱们也好好歇歇,皇上如今长大了,能独挡一面,您可以好好歇歇了。”
慈安太后却满脸不甘,拿起一方小铜镜照了照,虽然容颜尚且还算端庄,被各种贵重的药材保养着,只是眼神已经苍老不堪,连带着头发也花白了。
她近乎哀婉的感叹,“哀家如今还不到五十,居然就老成这样……”
她当年进宫的时候,也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没想到岁月蹉跎,竟然成了如今的模样。
可一想到钟宁,她又嘴角上扬,声音满是怨恨,“哀家是赢家,这就够了,那个贱人的儿子,哀家要亲眼看着……”
止衣看着她,不禁微微叹气,相伴多年,她已经有些认不出当初那个娇俏明媚的小姐了,现如今,只有深宫的一个多年怨妇。
这时候的兖州也是冰天雪地,天上还飘着细小的雪花。
年关才过不久,街边依旧有着浓浓的年味儿,许多小摊贩并未出街,街上反而空荡荡的,但是路上行人也少,大家都在家里猫冬。
熊瞎子抱着酒瓶喝了个痛快,自从走了一趟红尘路,那一趟就赚了足足五百两后,他就退出这行当了。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行当已经不太行了,随着木府渐渐调低了税役,并且那些商队慢慢稳定下来后,这路子已经不太行了。
走红尘路的商队越来越少,木府还特意修筑了新路,沿路还有不少可歇脚的正当客栈,商队就更乐意走正规路了。
何况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合适。
今天听儿子说,儿媳妇怀了三个月身孕,他很是高兴,妻子虽然走了,可他却做到了对她的承诺,儿子跟儿媳妇过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