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2)
司南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和脂粉味,一阵恶心,却还是抽动着嘴角,勉力一笑:“王爷,不是说送我礼物么?”
宋青舒乍然一笑,荧红烛火下,犹如一树繁花盛开,眉眼俊朗,端的是丰冶昳丽,丝毫瞧不出,那疯狂有神经质的一面。
“是,这礼物,你定然欢喜。”宋青舒握着她的手,柔软温暖,他有些舍不得放开,外头的妖艳贱-货怎么都比不上她。
他弯下腰,抄起她腿弯,一把将她抱起。
出了拔步床,室内早就点满了烛火,司南看向四周,丫头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垂首侍立,唯有蜡烛爆了两个烛花,‘劈啪’作响。
司南心觉有些不对,宋青舒来的虽然勤快,可很少会半夜过来,今天这是怎的了?
宋青舒抱着司南坐到了竹编软榻上,给她梳理有些微乱的秀发,在她耳边轻哄:“诺诺,我送你礼物,你可不许再和我吵架怄气了,也不能张牙舞爪了。”
司南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坐在他怀中,寝衣薄透,她只觉揽在腰间的手滚烫,心里很不自在。
“唔。”到底还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她还没有摸清他的脾气,在这个封建强权时代,她任性不了。
宋青舒看她难得乖巧,轻轻咬了一下她微红的耳垂,见她埋首在自己怀中,又笑了起来。
看到她脸上尚还残留两根红指印,不由怜爱轻抚,良久才冷肃道:“带过来吧。”
话音一落,夜幕低垂的院子里便有了声响。
司南被宋青舒捏着下巴强行抬头,不得已看向了门外。
她房间的门槛外,赫然跪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
司南控制不住的抬头看向了宋青舒,眸中带着惊恐,这是什么礼物?
宋青舒好似没有看到,只是神色陡然变的又冷又戾,眸子里,不知是倒映的烛火、还是嗜血的红光。
“你来说……”宋青舒斜睨丫头一眼,声音冷肃,“她是哪只手打的诺诺?”
丫头腿软的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回……回王爷,是,是左手。”
司南又莫名看向门前,仔细望去,是白日里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她是宫中赐下,白日里还是一副艳丽高傲的模样,打自己的时候,满脸的骄矜,此刻就像是可怜的阶下囚。
女人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只一个劲儿的磕头,喉咙里满是凄厉绝望的哀恸声。
或许是在求饶。
司南浑身都在抖,仰头看向宋青舒,他想干什么?
宋青舒揽着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示意无事,又朝外头吩咐:“听到了?左手。”
随后便有两个护院拉着女人,割开绳子,将女人压倒在地,将左手抽了出来,放在一块木板上,然后举起了刀——
司南脑中犹如岩浆淌过,目眦欲裂,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不要……”
随着一声惊叫,寒芒闪过,护院手里的刀已经重重挥了下去,司南看着那只白皙的手,神经末梢还未死,指尖好似还微微弹了两下。
女人趴在地上,即便是嘴里塞满了东西,可那一声痛到不能忍、从喉咙深处发出地惨嚎,依旧响彻了整个院子。
所有的丫头面上都露出惊恐,却都不敢转头,只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院中翻滚,哀嚎。
宋青舒轻轻招了招手,神色淡然,外头的护院捡起地上的断手,稍微处理了一下,便装进了暗红色的方盒中,被婆子颤抖着接过,递到了屋中。
可没有丫头敢接,连王爷身边的福子都没伸手,婆子便看着宋青舒脸色,走到了两位主子面前。
司南惊恐的看着红漆盒中尚还鲜活的断手,白皙柔嫩,神经末梢微微颤动,像活的一样。
她紧紧地揪着宋青舒的袖子,浑身抖如筛糠,脸色煞白如纸。
“啊……”司南许久以来建立的刚强意志突然崩溃,她害怕、惶恐、无助的大声尖叫,一把将盒子推开,“啊……我不看,我不看,啊……”
宋青舒眉头微蹙,他牢牢握住她细嫩的手腕,搂紧纤腰,在她耳边柔声安慰,“诺诺别怕,你看,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疯子,疯子,曹尼玛,法克油,法克油,爸爸妈妈,救我,救我……”
司南被吓的神经错乱,眼泪迸射而出,涕泗横流。
已经半年了,整整半年了,她在这个如地狱般的地方,已经整整半年。
司南捂着脸,抖着抖着,就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是她错了,她没有警惕,总觉得这里的世道,其实还不错,与后世相比,就只是多了些束缚,才会一着不慎,落得如今的地步。
快快活活的过了十六载,在爹娘爱护下,失了警惕,终于还是栽了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