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27)
沈言抬手撑着额角,十分无奈:“书华整日里的惹祸不知收敛,这不转眼就惹到魏小姐身上。”
萧易打量着魏丛愉和沈寂,见他二人面上似有未消的怒意,笑着劝说是年少心性罢了。
“进宫来给父皇请安,正好听说你们也在,想着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去岁正月。”
“也不知道有没有扰到你们。”萧易说罢,冲着沈昀拱了拱手。
沈昀颔首躬身道:“臣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哪里的话,沈言未回京时就嚷着说惦记着二皇子府里的好酒。”
萧易身为皇子本不用对沈昀等人这般礼遇,但他性子温润,不管遇到谁都要礼待三分,再加上萧易少年时骑射都是跟着定北候所学,与沈言待在一处,关系尚算融洽。
萧易语气轻快,带了些亲近之意:“好酒自然是有的,只怕他脱不开身罢了。”
他们本就是旧相熟,待在一起寒暄时,魏丛愉让到一旁。
萧易的视线追随着魏丛愉的身影,半晌才道出一句:“听闻父皇要给魏小姐亲自指婚?”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来。
但这京城里的人恐怕早都以为二皇子对魏家小姐是有心思的,就连刚刚回京的沈家兄弟听到萧易这话时,面色都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可见传言甚广。
沈寂整日|在京城里混迹,听到的传闻自然比两位兄长更甚,此刻见萧易如此问,不免笑了。
“皇上看重魏将军,自然不假。”
萧易面上的表情一顿,干巴巴的说道:“那该是恭喜魏小姐。”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到沈言身上:“我先去给父皇请安,过几日你得闲了咱们再聚,先告辞了。”萧易冲着他们几个拱了拱手,推门离开。
出宫时,魏丛愉依旧是同魏建生同乘一驾马车,沈家人皆是骑马而来,在宫门口即将分开时,沈言驱马往魏家的马车方向靠近。
人到了马车外,沈言的声音响起:“魏小姐可在里面,沈言有一事不明,还请魏小姐替沈言解惑。”
沈言就是这么个性子,遇事不等过天亮的主,若是不明不白的憋着怕要是憋出病来。
魏丛愉看了看魏建生,掀起帘子回道:“沈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沈公子莫要为难于我。”
沈言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策马而来的沈昀牵住缰绳拉了回来。
“大哥!”
“退下!沈言退下!”
沈言僵持片刻,最后烦闷的挠挠头退了回去。
沈昀翻身下马,声音清冷却并不失礼:“还请魏将军见谅,方才在暖阁时说了几句话而已,沈言性子莽撞让魏小姐受委屈了。”
听到沈昀这话,魏建生就明白过来,沈昀同魏丛愉一样,都不想过多提及。
但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如何不知,魏丛愉性子虽野,却也不是个主动招惹事端的蛮横之人。
她既然不想明说,自是有她的理由。
“沈公子客套了。”魏建生说罢,将帘子撂下,吩咐车夫驾马离开。
马车缓动,魏建生坐在那闭目养神。
魏丛愉见此,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不用过多解释方才的事情了。倒也并非是她不想解释,只是当时的情况,魏丛愉并不方便过多解释什么。
探听之人并非是萧易,但只怕此事也未必能与他脱的了干系,但至于萧易真正想要探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
沈言性子急躁,如果笃定了是萧易所为,或者是将那偷听之人拿住,只怕是要露出端倪来。此事若不能平息,免不了又要闹起来,反倒给皇上送了更多的把柄。
半晌,魏建生睁开眼睛,唤了声:“阿愉。”
他劝慰道:“既然皇上要亲自给你指婚,许多事情便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魏丛愉知道他是何意,是在担心自己将来会过的不痛快,毕竟凡经皇上做主的,必得是以利益为先的。
皇上如今不想让萧易同自己扯上关系,同样也不会想让大梁任何功勋之家相互攀亲,所以自己的这门婚事,实在是凶多吉少。
“父亲不必担心,皇上如今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圣意难测,总有改变的时候。”
若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固定的轨迹,那她今生也逃脱不了嫁给萧易的命运,可如今皇上第一个不同意此事,由此可见,所谓的不好,也并非就是真的不好。
魏丛愉带着笑意,双手拢着魏建生的胳膊,“最好皇上将我遗忘在哪个角落里,这样我就能长久的陪在父亲和兄长身边。待将来兄长娶了嫂子,只要嫂子不嫌弃我赖在家里吃白饭,我就赖一辈子。”
魏建生抬头在她的头上轻拍两下:“谁敢嫌弃你。”
魏建生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心疼魏丛愉,明明是个女儿家,却像个男儿般护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