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老婆穿越了+番外(13)
如今他想了解了,她本人却不在。
他只能从这些人格中旁敲侧击,找出共同点,来归结出一些他妻子的信息。
沟通是双向的,虞渊这边每天从不同人设这里获得线索,而每一个赵越,也都会从他这边了解情况。
比如为什么现实世界和她们想象的不一样,但她们可以很自然地接受记忆中本不存在的东西。
比如明明在她们记忆中,他们还不是夫妻,现在却住在一个家里,还睡同一张床。
比如为什么她这么有钱,比如她为什么会画画。
比如她为什么不喜欢辛儿,比如……
虞渊是一个人,他的记忆是顺延的,所以他从对方那里获得信息,只需要做好分类就可以。
但赵越,说白了,是四个人。
每个赵越的记忆都不互通,所以一开始,很多事情,虞渊都需要给“她们”单独解释。同样的问题,他需要解释四遍。
有时候,他会想,这可能是赵越给他的惩罚。
以前沟通一次都觉得僭越,现在就罚他多沟通几遍。
四个人格中,他与学妹最亲近。
因为她最接近他所熟知的赵越,设定也和当下的世界观最为符合,仅仅只是缺了五年的时间差。
所以,做心理检查的时候,他通常会带着学妹去,这样她和郝老师沟通的成本会减低不少。
这天,依旧是每周例行的检查,不光是虞渊,连心理医生郝老师也发现了,赵越身上的每个人格逐渐有了固化的倾向——
也就是人格更加稳定,更加有自我,也更加……
持久。
就像是寄居蟹住在一个新的壳子里,一开始,它还不熟悉,所以会听从壳子的规则,更加忍让和顺从。
但时间一长,它适应了,它就想更长时间地霸占这个壳子。
而赵越这个“壳子”里,住着四只“寄居蟹”。
“我建议您近期继续做好观察记录的同时,要加入一些东西。”
郝老师最后对虞渊说。
“您需要额外确定这些人格出现的原因和动机。哪怕我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出现,只要能知道她们想要什么,我们也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明白了。”虞渊回答着,神情肉眼可见地消沉。
也许是怕把话说重了,他会无法接受,郝老师其实没有明示。
但虞渊听得出来。
郝老师是在暗示,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
真实的赵越,所谓的主人格赵越,会有消失的可能。
赵越这边的局势不容乐观,同时,开幕式那边的筹划也步入正轨。
每个项目的概念和需求都已经有了雏形,然而落地到组长手上时,不是概念出了问题,就是需求出了问题。
比如开场表演项目,概念是中国乐器,需求是吸睛且振奋人心。该项目组长是个走南闯北、组织过大小文艺表演的老艺术家,第一反应就是排出中国大鼓。
振奋是振奋了,但与吸睛却毫无关系。
所以虞渊这阵子忙疯了,白天需要在全城四处奔走,检阅组长们的项目作业,晚上还要单独打电话跟导演组确认共识,再把否决方案传达给这些组长。
这些老艺术家心气都高得很,肯定的话都不一定稀罕听,更不用说否定的话了。
学妹赵越经常能站在走廊上,看见楼下客厅里的虞渊,耳边持着手机,对着那头用词考究且据理力争,因为脑筋动得飞快,所以脚下不知觉来来回回打着转,绕着桌走。
他很焦虑。
面对赵越时,很焦虑,离开了赵越,他也依旧很焦虑。
学妹趴在扶手上,默默观察,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到对方什么。
楼下的虞渊刚挂了一通电话,没注意到楼上有人在看,只泄愤地在沙发上踹了一脚,很快手机铃又响了起来。
他只能调整呼吸,无缝接起这一通电话,“喂,庄哥。”
那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虞渊一时气结,甚至没顾得上语气管理,“她又怎么了!”
一阵很长的静谧,手机那头应该是在解释情况,听完后,虞渊几乎快翻了白眼,仰起头,“那辛儿……”
他没说下去。
他看到了楼上的赵越。
赵越与他对视,就直起身来。
可他却抿了抿嘴,没有继续开口,而是遮遮掩掩地,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急急忙忙往门外走。
大门关闭。
把夜风阻隔在外。
赵越却扶着栏杆蹲下去,抱着身体,觉得有些冷。
她感觉出来了,他在躲她。
关于辛儿的事,他不想让她听见。
那她就假装没听见吧。
“这件事不能我出面。”
门外,虞渊插着腰顺着气,对手机那头的庄毅说:“我知道,通知彩排结果是我的责任,但辛儿情况特殊,我不方便。你不是负责调度沟通的吗,你去和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