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2)
背后尽是潮湿腐朽的泥土气息,谢卞鼻子一皱,伸出一手指向正前。
“去吧,砸干净。”
如影随形的鬼魅一齐出动,扑向货架。
……
“听说了吗,操场旁边的小卖部被人砸了。”
“嘘,我怎么听说不是人干的呢?连监控都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不是人,还能有鬼吗?”
古海市平远区第一高中的课间是热闹的。
长长的走廊里,是从书海里逃出来透气的学生们。他们三五成堆,围在一起讨论昨天的八卦、今天爱豆的新歌还有明天晚饭吃什么。
从厕所那头走出来个将校服拉链一直拉到头的少年,他单手插兜,目不斜视地从热闹的人群中穿梭而过,听着耳边旁人的闲话讨论,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
上课铃响,八卦、新歌和晚饭都四散跑回了教室,这少年也不例外,三两步跑向走廊尽头的高二五班教室。
班长在前门口派发新书,少年不走寻常路。
后门旁边的窗户大开,少年又使出翻墙的本事,一手支着窗沿,纵身一跃,完美落地。
“好!”不知是谁带的头,竟然有人开始为谢卞这一套流利的动作欢呼鼓掌起来。
可欢呼声没持续多久戛然而至。
班主任的脸紧跟着谢卞落地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带着怒意的女声传遍楼层。
“谢卞!叫家长来!”
……
谢卞夜里一阵忙活,也没耽误他白天捣乱,终于达成了入学以后第十八次请家长的成就。
“说吧,家里还有谁在?除了你那姓范的远房五舅。”
三十刚出头的班主任孙老师抓一抓头发,拿下叼在嘴里的皮筋扎起个低辫子,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拨号界面递给谢卞,示意他自己打电话给家长。
这孩子成绩不错,可总时不时闹出些动静来,以至于孙老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将他口中的什么范五舅、范六舅的请来谈心。
谢卞努努嘴,接过老师递过来的手机:“都死光了,就剩他了,老师您将就将就。”
说完他拨通那串熟稔于心的数字:“喂……对,叫家长,快来!”
没多大会儿,平远一高门口停下一辆老旧的黑色桑塔纳,从里面走出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男人衣着鲜亮,黑色正装一看就是定制的高级货,胸前别着一个镰刀样的奇怪胸针,领带打的跟谢卞紧紧的拉链一样板正,和他身后那辆沾满灰尘的桑塔纳格格不入。
桑塔纳咳嗽着开走,男人三步两步跑进了办公楼,然后在孙老师办公室门口和谢卞对上眼。
“老师在里面,你尽快出来,肚子饿了,我在外边等你。”
明明谢卞才是那个被请家长的问题少年,却颐指气使起他这家长了。
范无救瞪了小孩一眼,望望天,攥一攥拳头,做好心理准备,业务熟练地顶着“范五舅”的名号进门挨骂去了。
“孩子他五舅,再忙不能忽略孩子啊,你看谢卞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得了!”
“是是是,他又干什么惹您生气了,您消消气。”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他放着门不走,当着我的面跳窗户!这怎么行,被人看见了影响班级形象不说,跳下来摔坏了脚那多耽误学习啊!”
“您放心,他摔不坏……孙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放心,我们一定改正!”
……
范无救终于从孙老师的苦口婆心的劝导中脱身,推开门看到谢卞蹲在墙边打瞌睡,挺大个小孩了,窝成小小的一团,白净的两只手缩在校服袖子里只露出指尖,像个打盹的时候也要警醒的小兽,随时能伸出利爪反击。
老范伸手搓了一下谢卞的头发,把打瞌睡的小孩叫醒:“走啦,吃什么?”
“火锅。”
“那你定个地方,我坐顺风车来的,咱俩得打车去。”
谢卞低头跟着他走出了校园,闻言从袖子里掏出来藏着的手机,找了一家火锅店。
吃饭的时候,老范终于想起问问小谢为什么跳窗。
跳窗是因为迟到了慌不择路,迟到是因为上厕所时间久了,上厕所时间久了是因为这两天拉肚子,拉肚子是因为昨天中午吃了学校小卖部的面包火腿肠。
这是谢卞给的解释,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那照你的脾气不得把小卖部砸了啊……”老范小声嘀嘀咕咕也不管人听见没有,把从红汤里捞出的一筷子羊肉夹给谢卞,然后低头吃起自己碗里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念叨,“回家吃饭多好,干嘛非得住校。”
谢卞昨晚才驱使完那带着腐烂味道的脏东西,此刻闻不得一点腥味,看着碗里的羊肉又没了食欲,夹回给老范,自己从清汤里捞了两根绿叶菜吃起来,并不回答老范关于让他回家住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