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115)
“他们真笨,应该找个男子来嫁山神才对。”范无救小声说闲话,一半是可怜今日要中选的女子,一半是可怜山君。
黄泉海秘辛,碣石山君是男子,沧海水君也是男子。
两个男神仙好好的,人间却偏偏自以为是地要给其中一个配媳妇儿。老神仙沧海水君又一贯是个小心眼的,连山君为了苍生牺牲自己变成小孩儿了他都闹脾气千万年了管也不管,要是看见人间山神节的阵仗,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
范无救心里无限感慨,被谢必安一句话堵了回来:“那你去嫁他。”
“我去嫁他了,谁陪着你啊?”他倒是有理。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谢必安怒目圆睁要和范无救理论,四周却忽然都安静下来。
高台上被锦绣簇拥的三位女子将写着自己名字的红纸叠好扔进司仪手中的小金盆里后,一起背过身去不再看台下。
从范谢二人的角度看过去,女孩子们双手叠放胸前,眉目低垂,虔诚无比。
“嘘,快低头,山神要选妻了。”
人们相互提醒着低下头去,只有满不在乎的范无救和谢必安站直了身板要看背后捣鬼的到底是哪方神圣。
司仪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刚刚闲聊的时候跑堂的小二提了一嘴,说山神节的祭礼司仪都是由附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出任,想必这一位就是了。
老人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范无救牵着谢必安袖角低头躲了一躲,那老头儿看大家头都低下去了,从小金盆里悄悄捞出来一张红纸藏在袖中,这才继续。
“山灵在上,神明共知。今闻山君疾苦,愿以凡女许之。请君上亲临,擢选新妇。”老人的白胡子一颤一颤,神神叨叨地念完祝词将小金盆放在香案前,“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看到这里谢必安还是没明白这群人要干什么,但已大抵明白,所谓的山神选妻应该和女孩子们丢进小金盆还有老人偷偷捡出来的红纸有关。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小金盆里还真的有了动静。
泛着金光的小盆里忽然闪起一簇火光,竟是起了无名火了。
“离火咒罢了,小伎俩。”范无救对这样的“神迹”嗤之以鼻,边和谢必安鄙夷还一边在手心里也召了一小丛火焰把玩,被谢必安打了下胳膊又意犹未尽地收起了离火咒。
他倒是忘了,身边这位小谢公子最不通的就是咒法,连个简单的放大缩小咒都能施错对象。他刚刚的言语行为很像是状元及第以后和落榜之人炫耀。
范无救是这么以为的,但其实他是小瞧了谢必安。
小谢公子并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人间不该有谁会离火咒的。”
经人提醒,范无救这才反应过来。老神仙授课的时候说过,山君创万物,并没有赋予人类御灵的本事。而万般咒法阵术施展的根本就在于御灵。
就像谢必安说的,这里不该有人会离火咒。那小金盆里凭空而起的火又是打哪儿来的?
小金盆里的火苗簇簇烧着,范无救还在凝眸细思,胳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叫花从他身边路过。小叫花浑身衣服没一块干净完整的,初春山寒料峭,他的袖子才堪堪遮到小臂,胳膊冻得通红,配上冬日未消的冻疮,身上竟然也和衣服一般光景。
“抱歉,借过。”小叫花欠着身子连声为自己不小心撞了范无救道歉,神色慌张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山神节旁的人都在等山神选妻,他能有什么要紧事情?
范无救一把捏住小叫花的胳膊将他制住。
“站住,手往哪儿摸呢?”
谢必安听声去看,这才发觉小叫花把黑黢黢的一只手伸到了范无救的腰间摸索着什么。
竟是个贼子。
小叫花身板子瘦弱,范无救一只手就能捏着领子把他拎起来盘问,谁料到不知从哪儿挤出来个更小的叫花,约莫只有七八岁,照着范无救的手腕就是一口,地府少年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吃痛一松手,竟然叫一大一小两个叫花从手底下逃脱了。
“嘶——哪儿来的小毛孩儿,敢在你范爷爷手底下耍手段!”
范无救甩着胳膊就要遁身去追,却被谢必安一把抓住了:“水君说过,不可在人前显灵。”
老神仙是说过,不过这禁令对谢必安来说就是个摆设,毕竟他不出无妄城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没有逞能的机会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禁令对于范无救也是摆设——他哪儿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他把钱偷走了,我上哪儿给你买糖葫芦?”范无救解释完,化作一阵黑烟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