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皇帝深陷修罗场(29)
两位同时从偏殿出来,走到宫门口,看见步辇,一前一后上了步辇,朝着含光殿而去。
姚顺看着人影远去,暗暗道:“多亏皇上英明,让我准备两顶步辇,否则就完了。”
寝宫里,江奉京早就醒了,他夜里为了查看姜昭的情况,就在龙床不远处支了一张软榻。
夜里睡得并不安稳,但好在姜昭情况还算好,他听到外面的细微动静也没动,直到安静下来,他才起身。
姚喜见他醒了上前询问,他摆手示意出去说。
秋日凉爽,天朗气清,江奉京出来便长舒一口气。
姚喜连忙上前道:“江大人随奴才去洗漱,奴才已经着人送了干净的新衣来,供大人换洗。
江奉京点了点头,“还算你机灵,给我准备些简单的早膳,用完了我去给皇上熬药。”
姚喜奇怪道:“大人为何不把药方给医侍和医女煎熬,看火又不难。”
“呵。”江奉京轻嗤了道,“就他们?给他们药方能看懂吗,让他们熬药纯属暴殄天物,浪费药材,若真让皇上喝下去,灵药变毒药,我江奉京可丢不起那个人。”
姚喜:……
哇,江大人的嘴也太毒了吧,这么说医侍医女,灵药变毒药什么的,扎心。
可江大人的医术谁都不敢说个不字,若是没有江大人,皇上早就不知道何时就没了。
姚喜陪着笑道:“江大人对皇上负责,乃是大庆之福,大人辛苦。”
他可没说,从前江大人从未亲自给皇上熬过药,皇上也好好的。
姚喜什么都没说,可这话落在江奉京耳朵里依然十分刺耳。他从前是如何的,没谁比他更清楚,如今这样的转变,他自己也陌生。
他不过是觉得皇上可怜,同情罢了。
皇上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是先皇,而先皇早已仙逝,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与姜昭有什么关系呢。
*
早朝上,两位上座的人,一位面沉如水,另一位面冷如冰,下面众臣各个都小心翼翼不敢说话,不知两位这是怎么了。
内侍目不斜视,高声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下面有人道:“听闻昨夜两位大人连夜入宫,在永安宫守了皇上一夜,不知如今皇上情况如何?”
这人是姜家的旁支,看似急切,却并没有什么焦急的样子,或许只是关注姜昭到底还活着没。
萧从妄只微微蹙眉,并不理会。
宇文绪的目光扫过去,看着那人半晌没说话,忽然就笑了一下,“放心,皇上好得很,有我跟摄政王守着,江太医诊治,皇上能有什么事。”
见那人舒了口气,宇文绪笑了一声,那一声渗人得很,却听他道:“前儿皇上说严查水患之事,不知可有进展?”
有没有进展当然是他最清楚,他竟然还问别人。
这谁敢回答。
一时无人回答,方才那姜家旁支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又想到首辅和摄政王守在永安宫,他们连见一面皇上都没机会,这在宫外打转了好几日,连一张纸都递不进去。
皇上那日说了严查的话,那在他们看来可不是气话吗。
如今姜昭与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办了他们,他就连后盾都没了,如何能与首辅大人和摄政王抗衡。
自断死路。
那姜家旁支对上宇文绪的眼神,顿时打了个激灵,自己的心思像是都暴露在那双眼之下。
垂下头不敢再看,心中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萧从妄从前不觉得如何,可如今看着姜昭的族人,愈发觉得自己对姜昭过于苛刻。
对比姜昭的族人来说,姜昭在折子上批阅时的见解,足以见得他的聪慧,却无奈于身体过于孱弱,而有心无力。
宇文绪目光慢悠悠的扫过下面的人,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下面的人却不敢掉以轻心,不知他在想什么,更加颤颤发抖。
他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里却慢慢浮现出一丝厌恶。
厌恶那些流着跟姜昭一样血的人,他们那么丑陋、那般贪婪恶心,怎么配做姜昭的同族。
他那般乖顺乐观,眼里像是蕴含着星星,总是含着希望和期待。
无论怎么对他,他都从不怨怼,不会有怨恨的眼神。
看看下面的那些丑恶嘴脸,当真是让人嫌恶。
早朝结束时,宇文绪叫住了众臣,他站起来,白衣胜雪、高贵冷漠。
“皇上如今身体不好,本官和摄政王会守着皇上,不论有何事,本官和摄政王都不希望打扰皇上修养身子,对吧王爷?”
这般与萧从妄商量的口吻,简直前所未有。
摄政王怎么可能回答!
摄政王与首辅大人水火不容,不吵起来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