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下是万丈深渊,看不到尽头。
那里没有一丝光,黑漆漆的一片。冷风呼啸,侵入骨髓。
她早就已经踏在了泥泞中,被拽入那片黑暗。
她当然没有任何惧意,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
纪曼青心里冷意深深,大不了拉着这群人一起死罢了。
空气安静异常,透着死寂。
清冷的月光照了下来,仿佛一把雪亮刀锋,寒意深深。
顾仁山冷冷地盯着纪曼青,心里涌动着极致的愤怒。
这女人这么疯狂,先前还曾威胁要与他同归于尽。
她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若是再与她讲下去,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得不偿失。
顾仁山眼底的冷意,一寸寸暗了下来,直至隐在深处。
半晌,他开了口,神色略缓:“大家是合作关系,何必多生事端。”
他放低了声音,也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纪曼青缓缓开口:“你清楚这点最好。”
纪曼青转身,走出了门口。
空气安静了下来,沉闷极了。
顾仁山看着门口,眼底极为晦暗。
……
中央捕房。
邵督察和陆淮讨论之后,认为刘泰安的女儿在妓馆吊死一事并不简单。
邵督察将刘泰安叫到了中央捕房,仔细盘问他事情的经过。
他想看看有没有细小的线索被他们忽略了。
此时,办公室安静异常。
邵督察怕消息泄露,并没有多余的人在场。
房内只有邵督察和刘泰安两人。
自从女儿死后,刘泰安整个人魂不守舍,看上去极为憔悴。
刘泰安坚信自己的女儿是被鸿门的人害死的。
他恨意难平,希望巡捕房能够快点将凶手抓捕归案。
邵督察看了一眼刘泰安开口:“你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讲一遍。”
刘泰安咬了咬牙:“定是鸿门的人抓走我的女儿。”
刘泰安口中骂骂咧咧,满是怒气。
邵督察皱紧了眉,一拍桌子。
沉闷的声响落在房间中,瞬间截断了刘泰安的话。
邵督察声音极具威慑力,刘泰安不敢继续抱怨。
邵督察:“你不是说有一群男人抓走了刘芜吗?”
“你有没有看清那些人的脸?”
刘泰安赶紧点头:“我当然记得清楚。”
那天晚上,虽然刘泰安备受胁迫,心中恐惧。
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凶手的脸。
邵督察将手下叫了进来,他让刘泰安将那些人的面容形容出来。
而邵督察的手下根据刘泰安的描述,把犯人的大致样子画下来。
刘泰安描述得很仔细,很多细节处都非常准确。
画像很快就出来了,邵督察让手下立即出去寻找。
画像若是符合,那么他们极为容易找到那些犯人。
办公室内又再次恢复了寂静。
邵督察看向刘泰安,又道:“除了这些人,你还同哪些人接触过?”
“你还记不记得其他人的模样。”
刘泰安很快摇头,他认定了凶手就是抓走他女儿的人。
一个小时过后,邵督察的手下就找到画像上的那些人。
办公室的门被扣响,声音落进房中。
“进来。”邵督察出声。
手下立即推门而入。
刘泰安以为凶手已经被抓到,立即看了过来。
手下附在邵督察的耳边,轻声汇报。
刘泰安满脸焦急,等着结果。
邵督察嗯了一声,事情的结果同他料的一样。
手下退出,邵督察看向刘泰安。
刘泰安立即询问:“邵督察,是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方才邵督察的手下在小巷中找到那群人,将他们带回了捕房。
但是他们并不是鸿门的人。
邵督察开口:“抓走刘芜的人只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刘泰安难以置信:“不可能,他们怎么会不是鸿门的人?”
邵督察手指弯曲,扣了几下桌面。
邵督察:“你再好好想想,那晚你还和谁接触过?”
事情调查的结果与刘泰安预料的不同。
刘泰安皱着眉,努力回想当晚的每个细节。
刘泰安突然开口:“还有一个男人同我说过话。”
邵督察立即追问:“是谁?”
刘泰安:“他告诉我在妓馆中见到了我的女儿。”
邵督察又问:“你记得他的长相吗?”
刘泰安当时心慌,急着找刘芜,并未记清。
刘泰安知道这件事情定和刘芜之死有关,他努力找出那人身上的线索。
那晚,雨下得极大,雷声轰鸣。
他沉浸在女儿被抓走的恐惧之中,而那人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为他指明了前路。
他依稀记得眼前闪过那人被风带起的衣袖,那人的手腕上有着一些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