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士南语气平静。
听到戴士南这话,莫清寒忽的笑了。
分明是一句最普通的话,却挑起了莫清寒的兴致。
下一秒,莫清寒没有给戴士南任何准备,立即向他出手。
戴士南反应极快,瞬间避开了他的攻击。
莫清寒没有收手,他手下的招式不停,并且招招毙命。
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他们只是以为莫清寒想要教训一个人。
他们自然避得远些,以免伤及自身。
狱卒就更不会理会了,这种打架事件偶有发生,他们并不会处处限制。
只是在闹出人命的时候,稍稍出手制止。
面对莫清寒的步步紧逼,戴士南沉着应对。
而莫清寒就是为了逼戴士南使出全力,所以才招招下狠手。
戴士南不得不调动全部心神,若是自己不出手,莫清寒可能不管不顾地取他性命。
放风时间快到了,莫清寒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虽然这场打架并未分出结果,但是莫清寒和戴士南心中了然,他们的能力不相上下。
即使是打到最后,也只会是平手。
打斗结束后,戴士南仍旧沉默着,只有气息微促。
莫清寒笑意微凉:“身手很好。”
戴士南知道莫清寒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有异样。
所以莫清寒才会亲自出手试探。
戴士南头一次正视起这个汉阳监狱的囚犯。
一方面,戴士南认为莫清寒是可造之材,值得培养。
另一方面,他又产生了怀疑之心,他不确定莫清寒是否是董鸿昌派来的。
之后,戴士南留莫清寒在身边,也是想看看董鸿昌的目的。
……
记忆渐深,多年前的往事被勾起。
此时,戴士南收回了思绪。
现在,汉阳已是深夜。
夜色弥漫,窗外夜露深重,天牢里光影昏暗,寂静如重重黑暗涌来。
冷意漫上戴士南的心头。
他当时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
百乐门。
天空已经黑透了,夜色深重,黑暗覆盖了下来,似墨一样。
百乐门里声响喧闹,音乐声此起彼伏,人影攒动,气氛极为热烈。
闵爷靠在那里,对周围的喧嚣恍若未觉。
舞厅灯光昏暗,他的面容有些看不分明。
闵爷拿着一个酒杯,酒水微微晃动。
这是,一个人走到闵爷面前,开口:“闵爷,法租界有情况。”
闵爷吩咐这人,关注法租界的近况。一有事情发生,立即向他汇报。
闵爷动作一滞,放下了酒杯,酒杯搁在桌上。
闵爷:“你随我来。”
闵爷和那人进了房间,喧嚣被隔绝在门外。
闵爷落座,问道:“何事?”
手下:“近日法租界发生了一件事,此事与华人委员莫清寒有关。”
闵爷听见莫清寒的名字,眸色微闪。
他直起身子,看向那人:“怎么说?”
手下:“教会学校的事情本来是由莫清寒负责,但是上面做了决定,此事日后交由其他人来做。”
闵爷眼睛一眯:“莫清寒被架空了?”
闵爷清楚莫清寒的性子,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莫清寒必定是要通过耶稣会做些事情,如今他被架空,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思。
手下:“是的。”
手下接着说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闵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闵爷看着桌上的报纸,嘴角冷笑渐深。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报纸上。
北平火车站枪击案的照片。
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仍能认出,那是莫清寒的脸。
闵爷的手指敲击在桌上,一下又一下。
闵爷的眸色愈加深了几分。
他曾经是汉阳监狱的人,那时莫清寒也在那里。
监狱里的人分成两派,一部分人跟随自己,另一部分则跟着莫清寒。
他们属于两方势力,各不相让,在汉阳监狱斗了很久。
有一段时日,闵爷觉得有些奇怪。
莫清寒行事狠辣,但那段时间的莫清寒沉默了很多。
他不再像先前那样张扬,话也少了很多。
但因着莫清寒之前的名声,监狱里也无人再去招惹他。
闵爷起了疑心,但他只以为莫清寒行事变得低调,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闵爷刑满结束后,来到了上海,为了一些目的,他和商人维克多·沙逊合作。
他换了一个身份,又易了容,先进了金刀会,再开了百乐门。
后来,公董局新委员上任。
闵爷本就在关注法租界的事情,当这个新委员的身份揭晓时,闵爷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