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极为小心,他借助遮蔽物,将自己隐在不易察觉的黑暗处。
清冷的月光落下,院子里白惨惨的一片,愈发瘆人。
阿越的视线落到院子中,就立即皱起了眉,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方才他一路跟着那个女人过来,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
院子中央立着一根支架,有个男人被绑在架子上。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上面尽是斑驳血迹。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些什么。
而那个女人站在几米开外,手上正把玩着一把枪。
旁人有人递上一块白布,女人接过,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枪。
她表情镇定至极,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眼底泛着幽冷之色。
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和方才在宴会上判若两人。
原本阴沉的脸,已经缓和了下来。
下一秒,她慢悠悠地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个绑在架子上的男人。
她左右晃动着枪,一会指向男人的脑袋,一会又对上那人的心口。
她好像在苦恼,到底应该先朝哪个部位开枪。
男人虽然蒙着眼,但却察觉到了不对。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全身上下都剧烈地颤抖着。
尽管受了这么久的折磨,但他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仍旧会感到惧怕。
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惨状,却丝毫不为所动。
枪上装了消音器,无论她想往何处开枪,都不会被人听见。
阿越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由得偏开头,不忍再看下去。
此时,尚嫣兴奋异常,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间。
若是普通人闻到这样的味道,定会不舒服。
但是尚嫣却最喜欢这种暴戾的感觉,那些人求饶时,就像是蝼蚁,任由她踩捏。
尚嫣把烦闷情绪抛掷脑后,她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现在上海滩人多眼杂,若是陆续有人失踪,一定会有人起疑心。
所以,她只折磨同一个人。
现在仅仅少了他一人,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
没回上海前,无论她折磨多少人,甚至将他们折磨致死,也会有莫清寒替她掩盖。
现在莫清寒警告过她,让她不准再这么继续行事,那么后续事情也只能由她自己处理。
因此,尚嫣可不能让这个男人轻易死掉,她还要同他好好玩玩。
尚嫣先将枪对准了那人的头顶,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破风而来,划破冰冷的夜色,准确无误地射向那人的头顶。
枪上有消音器,枪声未响,消散在静寂的夜风中。
子弹擦过那人的头顶,那人却毫发未损。
虽说那人没听到枪声,但是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他猜到了。
男人动了动嘴巴,嘴唇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干裂起皮。
他似乎想说话,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的他,早已放弃了挣扎。
尚嫣又立即朝着那人的手臂开枪,她故意将枪口偏了偏,子弹擦破了那人的手臂,鲜血瞬间流出。
尚嫣继续开枪,她一面给那人希望,一面又带给他濒临死亡的恐惧。
阿越虽然转开了头,但是尚嫣的笑声依旧落进他的耳中。
尚嫣的笑声不重,却又异常清晰。
森森阴冷铺天盖地地压下,像是有一条滑腻冰冷的蛇,缠住他的脖子,蛇信子时不时擦过他的脸。
阿越晓得这人有古怪,但不知道居然她这么心狠手辣。
等到外头的声音歇了,阿越才看向院中。
那个男人已经被带下去了,尚嫣准备离开。
阿越一直紧盯尚嫣,他找准时机后,跟了上去。
尚嫣脸上的郁色退去,嘴角勾起,带着明显的笑意。
尚嫣很快来到了书房,她让其他人退下后,才走进房间。
这座宅子位置隐蔽,尚嫣并没有在这里安插太多的人。
况且尚嫣的人都是莫清寒的,她并不能随心所欲。
不过,这恰好给阿越提供了方便,他避开了守卫,靠在书房的窗边。
阿越一面注意着附近的动静,一面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
他现在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能靠听到的声音来判断。
尚嫣将书房的门落了锁,才走到了桌旁。
啪的一声,尚嫣打开了桌上的一盏小灯。
灯光柔和,细细密密地洒在桌上。
尚嫣走到桌子旁坐下,椅子轻轻滑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尚嫣拿出钥匙,将左侧的抽屉打开。
咔嚓声骤然响起,随后抽屉被拉出,伴随着沉闷的声响。
尚嫣拿出里面的铁盒,盖子上没有丝毫标记。
下一秒,她将盖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