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易容后的孟五。
不过,酒馆的门开开合合,调笑的男女来往进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个男人。
孟五的目标正是费先生。
孟四先前接下一个不该接的任务,孟五了解他的苦处,只好亲自出马解决费先生。
孟五扫了一眼周围,很快就确认了费先生的位置。
孟五不想打草惊蛇,他没有立即过去。
他挑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刚好能将费先生的全部举动尽收眼底。
费先生又喝了几杯酒,冰凉的酒入喉,脸上的温度却高上了几分。
酒馆里的温度比外头要高,费先生的额头甚至覆上了一层薄汗。
在酒精的作用下,费先生忘却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原本阴沉着一张脸,此时却露出了笑容。
费先生喝了太多的酒,神智有些不清。他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去外面透透气,清醒一下。
孟五看费先生有了动作,他立即跟了上去。
费先生跌跌撞撞地走着,步子不稳,明显是醉了。
孟五不着痕迹地跟在他的身后,准备找准时机杀了他。
因为费先生喝醉了,他认错了方向,拐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此时,走廊的光线昏暗,在这里的人不多,只是有几个同费先生一样已经醉了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
孟五眸色一沉,他准备在这个地方动手。
孟五加快了脚步,上前几步,来到了费先生的身后。
费先生丝毫不察,自顾自地往前走。
孟五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发现后,伸出手劈向费先生的脖子。
费先生立即失去了意识,孟五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在旁人眼中看来,孟五只是扶着一个醉酒的大汉,仅此而已。
孟五早已判断好周围的情况,在费先生倒下来的一瞬间,孟五打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
门立即合上。
走廊上少了两个人,却不会有人知道。
这里是杂物间,各种各样的物品堆在里面,杂乱无章。
孟五摸索着打开门边的开关,灯啪的一声亮了。
灯泡上蒙着一层灰尘,更显得光线暗淡。
灯光昏黄,细小的尘埃飘在空气中。
孟五将费先生放到一旁的墙上,他拿出一把小刀,刀刃锋利异常。
下一秒,他划破了费先生的喉咙,没有丝毫犹豫。
费先生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死去,脸上仍旧带着丝笑意,诡异极了。
孟五皱了皱眉,这只是他帮孟四做的一件事,与暗阁无关。
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和暗阁有牵扯。
暗阁杀人向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孟五刻意布置了现场,故意做出一副打斗后的痕迹。
这里的东西七零八落,好像费先生在临死前,经历了强烈的反抗。
他试图隐藏杀手是暗阁的人,从而洗清暗阁的嫌疑。
但孟五还是不自觉地带出了多年的杀人习惯。
孟五处理好这一切后,就悄悄离开了。
直到有人进了杂物间后,才发现一个人死在了里面。
这件事立即被上报给了巡捕房。
……
中央捕房的督察长姓邵,他在上海租界名气很大。
邵督察的发家史也颇有戏剧性。
他曾经只是小东门巡捕房的包打听,因破案率居高不下而成为探员,一路升职,现在已经进了中央捕房。
他在法租界是极有威信的人。
仙乐宫。
夜幕降临,仙乐宫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客人,无论男女都嬉笑着,脚步不停,径直往里面走。
舞池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身边围着不少女人。
“邵督察,平日工作很忙吗?”
“怎么现在才来歌舞厅?”
“有空去我那里坐坐。”
“……”
讲话的人是四马路的“长三”,都是些挂牌卖笑的人。
四马路是上海滩最有名的风月场,那里的卖笑女子来到仙乐宫,认出了邵督察。
靡靡之音中,夹着女子的调笑声。
邵督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他自然见识过不少事情,极其擅长左右逢源。
即便是面对这些卖笑的女子,他也会和颜悦色。
邵督察拿起桌上的酒杯,还未有所动作,立即就有人为他倒上了酒。
邵督察没有在仙乐宫享受多久,仅仅只是一杯冷酒下肚,就有一个警员走了过来。
那个警员神色有些不对,仿佛有要事要同邵督察禀告。
警员站在一旁:“督察长,法国总会俱乐部死了人。”
邵督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这件小事还要找我?”
警员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