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同大夫交谈,先是替他付了诊金,又让大夫在他醒之前,好好照料。
他想知道外面的状况,可身体却似灌了铅一般,重极了。
很快,她在自己的身旁停下来,身形微微一顿。
少年心中想着。
若是留下什么凭据,日后也能找到报恩之人。
少年睁不开眼睛,但他的身体却警觉得很。
她俯下身来,往少年的口袋中放了几个大洋。趁着她站起身的瞬间,他的手轻轻一动。
少年已经抓住了什么,他立即将那件东西在手中握紧,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做完了这件事后,他的头偏向一侧,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待到叶楚看向阿越的时候,发现他仍紧闭着双眼,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阿越一直昏迷着,似乎丝毫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叶楚让大夫照看好阿越,她还给阿越留了一些钱。
临走之前,叶楚最后看了阿越一眼,心里有着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念头。
希望他能好好活下来。
叶楚离开信成堂的时候,容沐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松了一口气。
让容沐远离阿越,恰巧合了叶楚的意。
今日,叶楚原本是要去国泰大戏院的,上午却因为这件事耽搁了。
叶楚匆匆忙忙赶回了戏院,但是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宜君的排练也快要结束了。
付恬恬和严曼曼自是没有关系。
但是,叶楚心里过意不去,请她们吃了一顿午餐。
回了叶公馆后,叶楚才发现她身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她的手链不见了。
这条银质的手链是母亲送的生日礼物,叶楚不常戴,刚巧在今日戴了上去。
叶楚没有细想,就已经知道了。
她眼睛一眯,这应该是阿越做的。
另一头,信成堂。
那个少年昏迷了很久,到了下午,他才醒过来。
信成堂的大夫告诉他,有个好心人替他付了医药费,并叫他这几日都要回来复诊。
阿越摸了摸口袋,那里面有几块大洋。
他伸出手,因着某些缘故,手被自己攥得很紧,指节处已经发白。
阿越缓缓松开了手指,手掌摊开。
他的手中是一条素银的链子。
阿越默然看着这条链子,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
叶楚接到了陆淮的电话,他说自己寻到了莫清寒的消息。
叶楚心神一动,先前怎么都无法找到,现在竟有了线索。
她没有迟疑,立即赶去了督军府。
为了避免有人发现两人的关系,叶楚每次都会乔装打扮一番,才过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莫清寒的事情。
前几日,叶楚在救阿越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容沐。他本着行医救人的原则,同她一起去了信成堂。
容沐的态度分明很积极,却又在阿越到了信成堂以后,不发一言,很快离开。
叶楚不得不生疑。
容沐是真的谦谦君子,还是想存心掩盖些什么。
而这个人偏偏是这样,没有半分疑点,叫人找不出错来。
奇怪得紧。
容沐到底会不会和莫清寒有关系,又或者说,他就是莫清寒……?
想着想着,叶楚已经到了威尔逊路的公馆区。若是没有证据,这些问题也是理不出头绪来的。
一阵冷风袭来,令人头脑清醒。下了车后,她自己走了过去。
陆淮在督军府的书房里等她,这是他们先前约好的。
若是叶楚来了督军府,首先要去的便是陆淮的书房了。
不过,督军府的人都晓得一件事。
三少的书房是不能轻易进去的。
书房的大门虚掩着,叶楚走到门前,轻声敲了三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陆淮的声音。
叶楚推门而入,陆淮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门,示意让她关门。
叶楚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寂静万分。
“有消息了?”叶楚往陆淮那里走了几步,言语略显急促。
陆淮点了点头。
先前,陆淮的探子找遍了华东地区,也没有搜寻到莫清寒的任何线索。
按照叶楚的讲法,上一世,莫清寒在华东地区活动,但是,今生有许多事情改变了。
陆淮觉得如果在华东地区找不到消息,那么,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
他决定把范围扩大,去别的地方找莫清寒。
这件事交给了一个最为信任的手下,那人去了附近几省,伪装成当地的人,探听消息。
几经探查后,果真被他找到了线索。
“我们之前一直在华东地区找不到任何线索。”陆淮说,“是因为莫清寒不在这里。”
叶楚心神一凛:“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