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皱眉：“怎么回事？”

助理：“我去看看。”

助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周导开口：“继续拍……”还未说完，灯又灭了。

过了一会，灯又开始亮起，却一闪一闪的。在这诡异的灯光下，众人的脸明明暗暗，像被切割了一样。

就在灯一亮一灭之间，叶穗瞥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就坐在周导的后面，脸很白，黑眼圈很重。

他看上去挺正常的，但是他贴得周导紧紧的，旁边的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叶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特么是鬼啊啊啊！

鬼先是嘲讽地看了周导一眼，然后又看向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很显然，这一亮一灭的灯，就是他的杰作。

叶穗不敢看周导的方向，僵硬地看向别处。

助理已经调了灯光好几次，但他每次一过去，灯就亮了，一回来，灯又暗了。他来来回回地走着，累得够呛。

终于，灯恢复正常了，叶穗看了鬼一眼，鬼果然不再看灯光了。

周导丝毫没有发觉不对，大手一挥：“开始。”

叶穗勉强将注意力转移，现场有一只鬼在围观她演戏，她的腿能不颤抖就不错了。

叶穗好不容易让自己进入情绪，按照剧本上的情节演了一遍。周导没有说话，他没有指责叶穗，就是说明叶穗演得很好了。

周导：“下一条。”

现在要拍的场景，叶穗给周导提过建议，但是周导没有采取。叶穗就按照剧本上的演了一遍。

这回，周导依旧没有说话，意料之外，叶穗的表演十分精彩。

周导当然不屑夸叶穗，他开始看刚才拍的场景。摄影机开始放映，但是，怪事发生了。

摄影机忽然响起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而且屏幕上只出现雪花状，刚才拍的画面完全没了。

叶穗看了一眼周导身后的鬼，鬼得意地说：“人家小姑娘刚才的提议挺好的，我拍过这么多电影，眼光比你精准多了。”

“你不听她的话，我就偏不让你拍。”

助理小声说：“导演，怪事啊。灯光无缘无故地灭掉，摄像机现在还坏了，说不定……”

助理看了看周围，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有鬼啊。”

周导死死地盯着摄像机，他冷不丁冒出一句：“现在是什么社会？”

助理一头雾水，但还是答了：“……社会主义社会。”

周导又问：“马克思主义背过吗？”

助理：“……以前念过。”

周导果断地下了定论：“再去抄三百遍，洗洗你被封建迷信冲昏的脑袋。”

助理：“……”

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周导调整好机器后，大手一挥：“重拍！”他就不信了，肯定是刚才机器没有调好。

叶穗又重新演了一遍，周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这一回，屏幕上不是雪花状，画面终于出现了。

周导笑了，事情果然按照他所想的发展。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画面是出来了，但是播的完全不是他刚才拍的场景。

是他上一部电影的画面，而那部电影是在两年前拍的。

助理心态彻底崩了，他颤抖着说：“导演，肯定有鬼，肯定有鬼啊。”

周导脸色苍白，半晌，他哼了一句，给自己壮胆：“就算有鬼，到现在也成了一个糟老头，年纪大不说，还没有一点文化！”

他后面的导演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他是糟老头？还没文化？这简直是他导演生涯中收到最大的耻辱！

叶穗看见导演鬼一下子窜到周导前面，大手往周导脑袋上一抡，话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你个小兔崽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拍电影时，你都还没生出来！”

“人家一个刚入行的小姑娘都比你看得通透，你个死脑筋，听听人家的意见会死吗？”

“还说我老？我活着的时候风度翩翩，死了也受女鬼们的欢迎，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导演鬼说一句，就往周导的头上敲一下。叶穗眼睁睁地看着，周导的脑袋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慢慢垂下去。

旁边的助理看了周导一眼，迟疑问：“周导，你很困吗？”这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

周导一个激灵，艰难地抬起头：“我没事。”

导演鬼还在骂着，周导不经意看到了叶穗。他忽然想到，在他拒绝接受叶穗的建议时，怪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发生了。

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周导看向叶穗，态度好极了：“你刚才提的建议，能再和我说一遍吗？”

叶穗看了一眼导演鬼，导演鬼不再动作，她开口说了一遍自己的提议。周导点点头：“你的想法很好，你按照你刚才说的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