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无奈一笑:“我不知道。历史老师……郝峰,他也一样。”
言泽惊愣:“什么意思?”
“跟你这个邻居一样。”梅检说,“他是多年后得病去世的,一中待遇虽然好,但教师工作强度大,他带了好几年的高三,我想应该是累出来的……”
言泽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急道:“他人还不错,挺好的一个老师,我特崇拜他!”
“你说这种事,你能怎么办?”梅检低声说,“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冯飞。”言泽声音更小了,“还有冯飞,高三毕业跟体校生打架……没了。”
梅检抬头,眼神复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言泽说,“但我想能帮就帮,只要能有办法,提醒一下也是可以的……万一结局不一样呢?你知道蝴蝶效应吗?我们就稍微帮一下,结局就会不同。你看冯飞,如果咱们能让他沉迷学习,他是不是就不会去打架了?”
他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梅检突然发笑:“算了,你也说不出更高深的东西了,知道蝴蝶效应我就应该表扬你才对。”
言泽:“……”这种时候还不忘挖苦他。
梅检沉默后,又道:“言泽,我在想……或许帮他们,就是帮她呢?”
言泽道:“你是说……”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梅检说,“这是小雪挂在个人简介里的一句话。”
“我懂你什么意思了。”言泽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做吧,救人就是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在路上,第二更可能是晚上。
第29章
下午四点, 谢汀雪到主卧跟读英语,梅检改了冯飞的试卷, 说道:“我发现其实你们只是基础不好, 不是不懂数学。”
冯飞说:“哥, 别说了, 你不用安慰我,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学生,我还叫不懂数学?我快被数学折磨死了, 基本全错,你还睁着眼夸我?”
言泽看着自己的试卷, 错了有三分之一, 比之前好多了。
梅检道:“你们真的只是没听课, 真的笨到不懂数学的,不是你们这样的。”
言泽忽然抬头问梅检:“我们在补课, 你在干吗?春蚕到死丝方尽, 你是在贡献我们吗?”
梅检今天下午不是给谢汀雪看题, 就是给言泽总结知识点和错题,不然就是给冯飞讲题。
“我是老师。”梅检说, “你知道有一种很管用的学习方法,叫教授法吗?”
言泽摇头:“怎么说?”
“最好的记忆方法, 就是像老师一样, 把要记住的知识点再讲给其他人,在教授的过程中,加深理解。如果自己都讲不明白, 那这个知识点,绝对需要再次学习。”
言泽:“是个好方法。”
梅检说:“是的,这是你下阶段的学习方式。”
言泽:“?”
梅检拿出标着言泽名字的第二张计划表,说道:“这就是你下阶段的任务。现在我把政史地的基本知识点整理好给你,下一步,就由你来把这些知识点讲给冯飞,如果讲不懂,先问小雪,你俩都不懂,再来问我。”
言泽跟冯飞都愣了好久,两个人看着那张计划表,冯飞咋舌:“优等生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言泽:“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哦,是吗?”梅检哼笑一声,“我也一样。”
主卧的窗台对着外面,谢汀雪跟着复读机读着英语,长对话结束后,她一抬头,看见窗外穿着围裙的一个寸头大叔正笑着看着她。
他长相有些可怕,眉头有块疤,缺了一截眉毛,鼻梁上也有一条浅白色的疤痕。
这位叔叔正在浇花,见她看过来,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好!我听你念得跟磁带里没什么差别。”
谢汀雪耳朵发烫,小声说了句谢谢,又觉得声音太小他如果没听见就显得自己太没礼貌了,于是她鼓起勇气,提高声音说了句:“谢谢叔叔。”
那位大叔穿着胶鞋,一步一个脚印走近来,问她:“言泽的同学啊?”
谢汀雪点头。
“我是他邻居,我叫佟兴。”大叔说,“他家老爷子常年不住这里,把院子里这些花儿托付给了我们照顾。”
谢汀雪扒着窗台,看着外面的花架,叶子藤蔓稀稀拉拉的耷拉着,看不出是个什么花。
“院子里种的什么?”
“葡萄。”佟兴说,“没给人种好,今年没葡萄吃。你们是来这里学习?”
谢汀雪点了点头:“我们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
“可以啊。”佟兴又问,“你们高几?高三了?”
谢汀雪摇头:“高二。”
“哦,那是快了。再努力一年,就算解放了。”
谢汀雪笑了笑,小声问:“叔叔是做什么的?也是……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