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中的学生正拔腿飞奔, 身后远远传来叫喊声:“有种你们别跑!!”
十班的那个男生跑得快,本来是他领头跑, 但这个男生方向感极差, 绕了几圈, 跟体校生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双方面面相觑,怔愣之后, 再次追逐起来。
不同以往的是, 这次的体校生手上都有家伙。
冯飞:“跟我跑!”
他一边跑一边给言泽打电话, 可以大佬一直没接。
冯飞气急大喊:“恋爱误国啊主公!!”
十班的男生秉持着革命乐观主义,边跑边喘道:“晚上来局三国杀, 咋样?”
冯飞:“杀个鸟,先甩了他们再说。”
可惜这次体校生追的紧,几个跑在后面的一中学生被逮到。
冯飞:“靠,拼体力不占优势!”
十班的男生说:“回头跟他们干吧!谁怕谁是吧!!”
冯飞:“刚追最紧的那个, 长得跟喜马拉雅大猩猩似的傻蛋瞧见了吗?”
“那个黄毛寸头京巴,叫什么金鱼的?”
“金振宇。他就是揍局长小子被退学的那个, 之前七班的,跟泽哥不一伙儿的,看不惯泽哥当爹,他知道你跟泽哥是一边儿的,追上打不死你。”
十班的男生:“靠!!给言泽打电话啊!!”
身后有人喊:“前面有没有一中七班的?回来喊我一声哥,看在你们班那个□□伺候哥伺候的舒坦的面子上,让哥在你们脑袋上开个瓢舒坦舒坦,饶你们一条狗命。”
体校生们坏笑着起哄。
“靠,他说你们班谁?”
冯飞闭着眼跑:“亚茹姐……”
十班的男生脸都憋红了,不甘心道:“妈的!!”
冯飞对地形非常熟悉,几次惊险,都让他躲过去了。
“别去那边,那边是死胡同。”冯飞掉了个方向,带着十班的老同学奔到西边,结果西边虽然有路,但是被住户堆的杂物堵了。
“靠……死了。”
“躲躲躲!!”冯飞把花盆挪开,拉着男生猫墙角。
体校生找不到他们,在附近转悠着骂街。
骂遍祖宗八代,接着转孙辈。
之前在KTV干架的郎哥笑骂道:“你们那小白脸怂蛋老大呢?死马子身上了?”
有几个笑着跟:“哥几个想见见他,怎么,请不来?”
“他要不来,那我们就请他马子来咯。”
“来个热情招待。”
几个人飚起了海市本地方言,话越来越脏。
冯飞起身,面无表情把面前停的那辆老式二八自行车的横梁给掰了,又摸了块儿板砖,抓手里走了过去。
十班的男生骂了声娘,也跟着去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浑身都憋着一股劲,感情没立起前,也找不到正事做时,上蹿下跳的那股子劲,很容易流向暴力。留着命长大的人会美化这种青春期暴力,称它为兄弟义气,可它其实就是暴力。
无知,肮脏,莽又蛮。
哪里有空思索生死与爱情,那时能想的,只有挑衅与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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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飞脑袋缝了七针,断了条腿,十班的那个男生断了条胳膊。
冯飞说:“泽哥,替我报仇!”
言泽沉着脸,说道:“我不会,你也别抱希望了,给我好好学!”
梅检把作业试卷放在冯飞的身上:“手还在,那你好好写作业。从今天起,断掉所有游戏。”
“凭什么?”
“瘸一条腿还想玩?!”
冯飞大喊道:“那是我的命!!”
言泽:“命没了是真的没了?!那群人是什么你真的清楚吗?拿着钢管提着刀斗殴,那一刀下去轮的地方不对,你就没命了,真的没命了!你知道什么叫没命吗?你见过人躺在太平间……”
言泽说不下去了,他哭了。
梅检也没说话,站了会儿,他转身走了。
言泽擦了泪,说道:“大飞,我对你很失望。”
说完,言泽也离开了。
下午,谢汀雪跟许璐来了。
“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打架的。” 许璐叨叨道,“你们男生是猿猴还是猩猩?脑仁是有多小?”
“跟你们女生说没劲。”冯飞道,“你们不懂,人都骂到你头上了,你不打他还是不是爷们?”
“谁骂脏话谁低级呗。”许璐道,“一群没文化没素质的猩猩而已,生殖器长错了地方,语言明明那么美,从他们的器官里吐出来就只有那么脏。垃圾桶在一旁吐垃圾,你一个正经人,偏要去踢他两脚让它别倒垃圾?你觉得你能和垃圾桶交流?”
谢汀雪:“唔……”
好有道理,她也受教了。
冯飞:“那是你不知道他们骂的有多脏!”
“无非就是跟生殖器有关呗。”许璐道,“也只有你们男生把生殖器看那么重要,没脑子的话,就只剩下生殖器可以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