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一惊，立即摇头：“太后明鉴，莹儿承认小花猫是莹儿动了手脚，但是姑母的大黑猫，莹儿真的没有动手。”

太后低头捻着花瓣，一瓣一瓣地在面前堆出了一片红。

“没有动手？”太后动了动眼睛，明显有些不信。

张贵妃开始慌张，不过还不忘示意左右人退下。接着，“扑通”一声，贵在了太后面前。

“姑母听莹儿说，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那还是动手了。

太后极轻地动了动嘴角，张莹儿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是个什么脾性，别人不知，她还不知道么。

不过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对她的疼宠，而且她也未做过对自己和皇上不利的事情，就算有一些小动作，在这宫墙内，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罢了。

所以太后听到意外两个字时，心中已经明白了张莹儿大概会有些什么说辞。

“那日莹儿正在观察黑神树木马，却见黑猫突然扑了过来，似乎想跟莹儿抢，莹儿怕弄坏了，夺开的时候，让黑猫抓伤了脖子……”

听到这里，太后的神情变得严肃，眼神扫过她脖颈的伤口，因为上了极好的药，很快便愈合脱痂了。

太后的眼眸暗了：“所以你杀了它！”语带冰冷，显是有了一丝的怒气。

“不是的，”张贵妃抱着太后的膝盖，急道：“莹儿躲避不及，且吃痛挥手，刚好那黑神树木马底座有个隐蔽的刺点，擦过了黑猫的身体，损了点皮肉，出了点血。但是黑猫瞬间安静了下来，舔了舔伤口，便跑走了。”

太后冷眼看着张贵妃，“那这么说，还是与你无关了？”

张贵妃斟酌了下，冷静了许多：“姑母您听莹儿说，莹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说着凑近了太后的耳朵，悄声道：

“莹儿宫里叫秀儿的丫鬟，前些日子突然暴毙身亡，不是染病的原因，是因为碰了这黑神木的那根刺。”

毒木？

太后虽惊讶，却不动声色，挥了挥手，身旁的人尽数退了下去。

“秀儿在擦拭木马时，不慎刮到了手指，当场便出血了，只是没人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秀儿不停地吸吮着手上的伤口，还跟其他宫女开玩笑说，被神树扎过后，怎么觉得血特别香，香到她忍不住垂涎。可是当晚，秀儿便开始发高烧，高烧一夜后，便去了。”

“竟有此事！”瞬间愕然的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隐隐现出了一股愤怒。

那黑神树木马是西域小国新罗进献的，当时送给了太后。据使者说道，此木马珍贵，但不可于寝室安放，因其木香味有轻微毒性，共处久了会令人烦躁不安。却未说过能让人毙命。

想来，那新罗国也是心怀不轨，不知有什么目的。

见太后对自己渐渐放下了怒气，张贵妃轻松了不少，接着说了小花猫的来龙去脉。

“莹儿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命人寻了只小花猫来，用那神木照着小腿划了一道伤，之后便观察着，发现小猫确实变得喜欢血腥的食物。”

“如此说来，黑猫是自己作死，与你无关。而小花猫却是你故意命人抱来试毒，所以坐实了她的下毒罪名？”

张贵妃有些尴尬，须臾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张贵妃有点心慌，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哽着喉咙只求着太后开恩，饶过她的无心之失。

“你当真以为你的这些手段瞒的了皇上么？”

正在挤眼泪的张贵妃顿时不哭了，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心地问太后道：“皇上他知道黑神树木马不能放寝殿么？”

“自然知道。”太后不假思索道，“皇上曾提醒过哀家，放自通风处观赏，不可时时靠近。”

张贵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恐、后悔、害怕、担忧……，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的脸上显得精彩纷呈。

太后眉头微皱：“说吧，又干了什么蠢事。”

张贵妃无心顾及太后的讽刺，只是轻启嘴唇，喃喃道：“方才我将木马送给了皇后……”

太后的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了上来。

“且被皇上看到了……”

“蠢死你算了。”太后恨铁不成钢地啐道。

突然，张贵妃眉头舒展，看起来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重新跪好在太后跟前，兴奋道：“就算皇上知道了，这点小事，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吗姑母。”

张贵妃这么乐观是有原因的。自然是因为这么些年，她虽然大错没犯，但是小错不断，而皇上始终纵容她，甚至当做不知道，不予过问。

“既如此，你又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