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为何那样(38)
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还是她忘记了什么?
“阿楚......”
“阿楚。”
“阿楚!”
低沉的,焦急的,灼热的声音张牙舞爪而来,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如砧板上的鱼肉。
她有些喘不过气,恍惚中,她抓住了秦鹤霄的胳膊,这种感觉太熟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她张了张嘴,脑袋尚未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有,“为甚么叫我阿楚?”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回答,亲和蹙眉看着她,清冷凤目有一瞬的疑惑,但那仅仅只是一瞬,转瞬之间,他眸底疑惑进阶消失,伸手拢了拢她的发,凤目缱绻,明澈一如往昔,“因为你是阿楚。”
万物在这一刻失声,只剩下心跳如鼓擂。
“因为你是阿楚。”
支离破碎回忆终于拼凑出少年人的模样,艳丽凤目,薄唇如削,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她拼命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到的一张脸。
是秦鹤霄。
她机关算计人生里唯一一次失控。
“你是不是想起甚么了?”
他的手移到她额角,轻轻揉捏着。
属于男人的冷硬杀伐线条在这一刻瓦解。
少年间的爱憎分明不掩饰徐徐回归。
“三郎是你家人的,阿然,是周容与。”
“只有阿楚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楚然剧烈颤抖着。
脑海里叫嚣着的声音仿佛要将她撑破。
她双手抱头,想挣开秦鹤霄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蹙眉看着她,想说甚么最终却甚么也没说。
“还家罢。”
“阿楚。”
男人将她横抱。
温暖的大氅包裹着她,冰冷夜风尽皆被挡下。
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寂静小道上,他的命令一道道颁下。
她躲在他的怀抱,蜷缩得像是一颗球。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有吻会落在她额头,但是没有,他只是把她护得密不透风。
她呼吸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雪松味,杂乱无章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一切仿佛昭然若揭。
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被屏蔽在真相之外。
她想问秦鹤霄当年之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禁卫军叛乱,需要秦鹤霄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能让他在她的事情上再分心。
迷乱眼眸恢复清明,“周家在洛京经营百年,此次虽精心策划出逃,但不可能将家当全部搬离城外,你此时去周家,或许还能找到周家筹集一半的白银。”
抱着她的手指微紧,似乎不愿意在此时谈起周家,“先送你回家。”
“我自己能骑马。”
“我送你。”
揽着她的胳膊又重了些,狐皮大氅拥着她的脸,触感熟悉又陌生。
仿佛.......在哪遇到过一般。
可脑袋却如一团浆糊,她越想弄清楚,却越发想不明白。
她双手捧着脸,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
战马在丹阳侯府门前停下。
像是在逃避甚么似的,楚然从马上跳下来,身后追来秦鹤霄的声音,“阿楚。”
楚然身子僵了僵,她转身回头,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勉强,“秦鹤霄,谢谢你。”
秦鹤霄微抬眉,似是笑了一下,“欠你的。”
“......”
楚然有一瞬的恍惚。
支离破碎记忆中,似乎也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但,到底是谁说过?
头再次开始疼起来。
锦衣银甲男人纵马而去。
四面八方的西凉兵向丹阳侯府聚拢,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守门卫士当下软了腿,“世子爷......这,这是怎么了?”
“他在保护我。”
楚然揉着眉心,抬脚踏进侯府,“三妹呢?叫她来见我,我有话问她。”
风来居。
翡翠沏了楚然最爱的茶。
楚然轻啜一口茶,抬眉看向故作平静品茶的楚妍。
楚妍掐着手,一双美目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楚然放下茶盏。
茶盏与案面相撞,发出一声轻响。
楚妍茶盏里的茶水撒出点点水迹。
“说罢。”
楚然手指轻叩案面,“想着怎么糊弄我呢?”
楚妍把茶盏搁在案上,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衣裳上的茶渍,小小声道:“三哥这是甚么话?我怎么会糊弄你呢?”
“我都想起来了。”
楚然半倚凭几,脸上一点笑意也无。
她太想弄清当年之事,但她不能让秦鹤霄分心,便只能从楚妍身上下手。
只觉告诉她,楚妍知道当年的一切。
楚然微眯眼,声音带了几分威胁味道:“我再问你一次,救秦鹤霄的人是你吗?”
楚妍脸色微变,一点一点抬起头,与楚然相似的眉眼聚满了泪水,“三哥,我,我都是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