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此刻终于发出了声音。

像是一只旱鸭子溺了水上岸的那种憋闷感。

因为系统屏蔽了她的痛觉，所以跟姜悯的初次，就也还好。

系统一来就看见她坐着被投喂的废物却又悠哉的样子。

不由得道，“你没被收拾？”

“我怎么听出了一点惋惜呢，不过统哥，多亏你屏蔽了那个什么痛觉，所以，我就还好啊。”

系统：……

许吟说完还道，“你这个管几天啊？”

“三天？”

“一周？”

“下次你还给我这么弄吧？”

系统：……【不要跟我说话，谢谢。】

许吟努了努的嘴，继续吃东西了。

姜悯帮她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然后推到她的面前。

他用丝巾仔细而缓慢地擦干净自己的手。

然后突然道，“吟吟想听故事吗？”

许吟愣了一下，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疑惑地抬头。

她嘴里有食物，所以说话含含糊糊的，“什么故事？”，带着点软软糯糯。

姜悯曲指轻叩了一下桌面。

“是探险的那种故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许吟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些，探险故事，那肯定很刺激！

于是她转了转眸子，点了点头，小脸上有些期待和兴奋。

姜悯看着轻轻勾了勾唇。

于是他就不徐不疾地开口了，“北极多冰川覆盖，有许多漂浮的小岛与周遭的大陆隔绝，都是些无名岛。”

“这些无名岛人迹罕至，可突然有一天，一群少年被投落到了这些不同的孤岛上。”

“这些少年大多约莫十一二三岁，被投落的那一天，天气还不错，有细如碎金的阳光映照在庞大的雪壁，天际的落金色光芒和剔透的冰川在视线尽处连成一条分割的金线。”

姜悯顿了顿。

“这些少年都只带了一把匕首，以扑克牌梅花花色的数字各自排号，总共有十三人。”

“冰川空旷，并没有任何食物，所以显然，这是一趟所有人都认为的死亡之旅。”

许吟听到这里，不由得插话道，“那，那他们穿得多吗？”

系统：……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问？

姜悯一愣，显然也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逗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他的眉眼很快重新沉静下来。

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和思考，然后他道，“好像并不是，每一个少年穿的并不是同样的衣服，有人穿的多，有人穿得少。”

姜悯沉吟了一下。

然后继续，“或许是因为大家来自不同的阶级，有着不同的身份，气质谈吐各有不同，当然也因而有人厚实保暖，有人衣衫褴褛。”

许吟点了点头，吃饭也不认真了。

她没有再问，但系统却相当好奇地道，“他说这十几个少年以扑克牌梅花花色数字排序，这不会就是他的故事吧？”

许吟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听姜悯继续。

“我觉得是，他是K。”

姜悯见她听得认真，深邃的眉眼中仿佛揉入了星光，一亮一亮的。

他喝了一口红酒，才继续道，“不过衣衫褴褛的少年忍着深入骨髓的寒冷，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要冻成冰，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冰雪融为一体，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死。于是很快，他发现了可以救命的东西。”

许吟眼睛猛然一瞪，“是……是什么？”

姜悯笑着抚了抚她因为吃惊紧张而炸起来的呆毛。

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是雪原狼群。”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人总是倾向于同自己趣味相投，默契相倾的人相聚。

其实不止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也一样。

具体比如，人与狼之间。

少年最终在第一批遇到狼群嘴下活了命，当然不是狼群嘴下留情，而是搏命反杀。

然后少年剖皮狼绒以保暖，狼肉以果腹。

甚至还在几个狼腹中发现了被缝制进去的药物。

他跟狼群搏斗自然是受了严重的伤。

不过借着寻找到的药物，可以疗伤。

孤岛的狼群数量并不少，少年一时并没有杀尽。

在孤岛待了接近三个月，在无尽的循环往复中，才重新有人接应。

回程的时候，十几个少年，带回去的尸体很少，不是因为大都活着。而是因为绝大多数，都变成了狼腹的食物。

回去的少年意识清醒，但也不可避免的从骨子里沾染了一些狼的习性。

许吟咽了咽口水。

系统没有口水咽，但很快道，“这留下来的少年，是他吧是他吧？”

姜悯说完，唇角带着浅薄的笑意，“吟吟听完了没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