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很简单，也很直白，倒是正德帝任然好似没听不懂。

“她是怎么救的你？”

“就那样救的！”

慕陵川目光清冷，明亮，又很纯然，就那样直直的对上正德帝，吐出了这句话。

正德帝有些手痒，他觉得这孩子有些想挨打。

不过，正德帝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淡薄的双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就等着这小子什么时候来求他！

想到那个时候，这个一身衿贵的少年，在自己面前弯腰的样子，他原本有些郁闷的心就突然好了起来。

慕陵川眸中闪过疑惑，不明白正德帝怎么突然就好了起来。

可惜正德帝并没有给他解释，马上就恢复了严肃的面容。

“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既然人家救了你，你可别把人家拖入这危险之中。”

“是，孙儿知道。”

慕陵川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上面这位不追究，他就不会在意别的人。

哪怕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无所谓。

哎，这孩子性子就是太冷了，好像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一样。

可他的脾性又太纯然了，要是他不看着，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算计呢！

慕忠：你确定？

正德帝心神微闪，立马就回过神来，对着慕陵川道，“去贤妃那里看看吧，前两天刚和朕说了想你了。”

此时的正德帝就像个温和的祖父，一脸的和善，对着他挥挥手说道。

“是！”

慕陵川恭敬应是，然后施礼退了下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清冷，孤傲，正德帝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这孩子的性子怎么就这么简单呢？”

段公公是正德帝的心腹大伴，很得正德帝的信任。

能混到御前伺候，段公公自然不是个傻的，皇帝可以问，可以说，却并不一定是要他回答的。

“你这老家伙，最是会装傻了！”

正德帝见他如此作态，也被逗笑了，虚虚点着段公公一脸的无奈。

这边，慕陵川出了御书房，就朝着贤妃的长乐宫走去。

贤妃和正德帝的年纪差不多，保养的很好，看着就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一身的富贵温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几十年的龙宠并没有让她张狂起来。

对于凤鸾殿的皇后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恭敬，敬重，这才是让正德帝看重的地方。

在太子不在后，皇后失去了太子，而身为最有可能入住东宫的二皇子母妃，还是没有改变对中宫的恭敬，每日都去请安，风雨无阻。

宫里人更是对贤妃的老好人性子见怪不怪，也是这深宫计里人缘最好的。

想到他这个贤妃祖母，慕陵川就抿嘴冷笑，他那父亲不就是深得真传嘛？

几十年如一日的压制本性，以温软和善的性子面对世人，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要不是他无意之中看到他这祖母的另一面，还真以为那就是他祖母的真性子呢！

“娘娘，陵川皇孙来了。”

大宫女善紫轻手轻脚的靠近正在软榻上闭眼假寐的贤妃。

贤妃今日的装扮很简单，居家式的，却也是很温婉的样子。

“让他进来吧！”

她声音有些慵懒，还有些软糯。

若是这个声音是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那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放到了一个几十岁的老女人身上，就有些尴尬了。

可惜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啊！

贤妃却好似没有觉察到一样，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目光看向那个走进来的少年。

她的目光有些恍惚，这一刻她好似看到了年轻的正德帝一样。

“孙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

慕陵川神色自若的直起腰，坐到了贤妃的下首椅子上。

“今日怎么进宫了？”

贤妃可是知道这个孙子好似很讨厌进宫一样，如果没事是不会进来的。就更别说来长乐殿看她这个祖母了。

“是皇祖父有事问孙儿。”

“什么事？”

贤妃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有些忧心，心里已经转了好几圈，想着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惹到了皇帝的眼。

慕陵川双唇紧抿，看了眼贤妃，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贤妃刚开始也只是随口一问，只是看到慕陵川这个样子，心里就是涌起一股郁气。

她不喜欢这个孙子，哪怕他是来自娘家的慕家女的儿子，算起来不仅是她的孙子，更是拥有一半慕家的血脉。

第一眼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孙子不仅是性子冷，更是凉薄，对他们这些亲人都是骨子里的冷漠。

要不是正德帝对慕陵川看重，好似还很喜欢，她作为亲祖母如果不表现出来对这个孙子的喜爱，一定会让人怀疑她的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