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155)
一路上,云羡都再没和沈让说一句话。
沈让望着她马车上紧紧阖着的帘栊,眼眸一寸寸的黯了下来,裹挟着浓重的痛苦, 尽化在这寒风之中。
云羡下车的时候, 容洵披着黑色的大氅,已在此等候了多时了。
嫔妃们见了, 都相视一笑, 悄悄的离开了, 谁都不愿多打扰他们一分。
“陛下如何在这里?”
云羡脸颊微红,站在马车上看着他。
容洵勾了勾唇,走上前来, 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 道:“朕担心皇后辛苦,故在此等候。”
他说着,将福瑞递上来的披风披在她身上,道:“朕命福瑞用铜炉暖着的, 你试试, 可比寻常披风暖和些?”
福瑞笑着道:“都用铜炉暖着了, 自然是暖和的。”
容洵眉头微蹙, 还未开口, 便听得云羡道:“暖和极了,有劳公公。”
福瑞红了脸,羞赧道:“都是陛下吩咐的, 奴才不敢居功。”
容洵见他一脸喜色,不觉冷了脸,道:“聒噪。”
福瑞赶忙低下头去, 躬身退在了三丈之外。
他见沈让怔怔的站在原地,忙走到他身边,低声提醒道:“沈大人,请回罢。”
沈让眼眸中像是凝了寒霜,半晌挪不动步子。
福瑞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再在这里就碍眼了呐,沈大人。”
沈让紧绷着唇,朝着容洵和云羡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望着苍茫的前路,重重的闭了闭眼睛。
云羡见沈让离开,方缓缓低下了头,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内疚更多些。
容洵觉察到她神色恹恹,只当她是累了,便道:“朕陪你回椒房殿罢。”
云羡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灵藏大师说战事顺遂,陛下必会如愿的。”
容洵笑笑,满目都是温存,道:“朕已知晓了。”
云羡一惊,有些惊慌的望着他,生怕灵藏将她的事也与他说了。
可容洵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款款道:“朕相信皇叔的能力,有他坐镇,朕很放心。”
他见她眼眸微微闪烁着,不觉轻笑,道:“怎么了?可是在担心打仗之事?”
云羡咧唇笑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没到最后一步,总是让人担心的。”
她说着,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月亮,不觉出神。
今天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一些,又大又亮,是现代社会不曾出现的模样。
容洵也停下了步子,抬头望着,道:“想家了吗?”
云羡轻声一叹,道:“有点……”
“你在那边……有什么家人?”
容洵低头看着她,可云羡只望着那月亮,全然未觉他在看着她。
“其实我没有家人。”云羡浅浅一笑,道:“只有老师和同学……就是同窗,还有一些朋友……”
“像沈让那样的朋友?”他眼中含着醋意,灼灼望着她。
云羡不解,道:“沈让……是怎样的朋友?”
“就是那种……”容洵解释不清,只是薄唇紧抿,道:“就是那种……对你有非分之想的朋友。”
云羡苦笑,道:“沈让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容洵目光冷厉,道:“朕自会分辨。”
云羡没理他,只摇摇头,继续望着那月光。
容洵觉察到云羡有些不悦,不觉有些愧意,道:“你那里,女子是可以读书的吗?”
云羡悠然道:“不仅可以读书,还可以工作……所有男子可以做的事,女子都可以做。”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
“考古。”云羡自信的笑着,道:“我很厉害哦。”
她回头见容洵怔怔的望着自己,只当是他不懂什么是考古,便耐心解释道:“就是那种研究历史的工作,会挖掘些陵墓什么的,类似于你们这边的史官。”
容洵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唇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他戏谑着道:“史官可与你所谓的考古不同,起码史官不会去挖掘陵墓。”
云羡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臂,道:“你不懂。”
容洵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道:“朕是不懂那些,可朕懂得,朕的皇后是觉得冷了。”
他的体温就这样传导在她身上,属于他的独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充斥着她的鼻腔,连带着脸也瞬间红了起来。
云羡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忘了。
她咬了咬唇,道:“我不冷。”
容洵不理她,只笑着将她揽得更紧,她整个人都置身于他的大氅之中,即便隔着衣服,她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那种灼烫感瞬间包裹了她,使她全然忘记了外面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