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呈玉从未如此清晰感受到过死亡逼近，千钧一发之际，他克制住对死亡杀意的恐惧，强行抬手竖剑挡住叶素的剑。

“铛——”

金石相击发出的刺耳声音，几乎要让徐呈玉一边耳朵震聋。

“断了。”叶素收回剑道。

她手中那把捡来的剑断成了两截，原本该指向徐呈玉喉咙的那半截剑摔落在地上。

徐呈玉这才回过神，目光落在叶素手中的断剑上，良久苦笑：“换把好剑，我输得更难看。”

“不一样。”叶素摇头，“我比你境界高太多。”

“下次再来。”徐呈玉补充道，“等我成神飞升后。”

“好。”叶素答应下来。

她将手中的断剑扔了，转身离开。

徐呈玉望着叶素离开的背影，年轻温雅的脸上透着笑意，眼中有期待。

他期待他们会再次并肩作战。

……

在修真界，叶素最后去的地方是定海城，她找到了全嘉英。

将游伏时留下的那些法器拿出一半，给了破元门，又给了全嘉英一个炼器玉简。

这才动身去了魔界。

她要去找易玄。

魔主殿毁了，一个魔主殒落，另一个魔主荼尤自从玲珑骨飞升后，便消失不见了，大概在哪个地方闭关，并不打算管魔界。

如今易玄在魔界开始收拢魔军，将他们定在魔界。

叶素找了一圈，才在一座魔城中找到了易玄。

易玄正坐在城墙上，身上也还是穿着千机门的道袍，若非全身魔气，以及眉心过于艳丽的血兰，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魔。

叶素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旁边，两人谁也没有出声，一起坐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的魔城渐渐点起灯。

“什么时候走？”许久之后，易玄才开口问道。

“过几天。”叶素望着魔城内来来往往的普通魔，忽然道，“我见过你母亲。”

易玄也不问叶素在哪，什么时候见的，只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叶素双手撑在城墙上，片刻后才道：“坚韧胆大。”

两人又默默坐了一会。

“师姐。”易玄转头看向她，“对不起。”

他一直欠师父和大师姐他们一句对不起。

“你是师弟，师兄师姐对师弟好，天经地义。”叶素笑了一声，“你也长大了。”

“等魔界稳定，我就上去找你们。”易玄认真道。

“好。”叶素起身，忽然伸手摸了摸易玄的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离开，还留下一句，“师姐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易玄久久才收回目光，低声道：“没说不让你摸。”

……

妖界，某座深不见底的妖山，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终于从崖底爬了上来，他双手扒拉着顶上石头，断成两半的法杖绑在自己身后。

等他到了渡劫期，一定要把陆沉寒弄死。

谷梁天心中默默道，很快他就能升到渡劫期了，那时候吃下的菩提果让他一跃成为了大乘后期巅峰。

不过……他还是要先修炼到渡劫期，不，还是渡劫后期巅峰吧。

如今他不是万佛宗弟子了，师父也不会再帮自己，反而会害他。昆仑又是第一大宗，他斗不过，除非到了渡劫后期巅峰，他们才对付不了自己。

谷梁天在山底下差点被那些妖兽当作大补丸吞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

还是等修炼到渡劫后期巅峰，快飞升的时候，再去找陆沉寒算账。

必须徐徐图之才行。

谷梁天一边这么思索，一边从山底爬了上来。

然而他双手抓着山顶石块，才探出一个头，就见到了一双脚。

谷梁天身体一僵，缓缓抬头，对上了叶素的眼睛。

“好久不见。”叶素微笑。

谷梁天：“……”

太过震惊，以至于谷梁天双手没有抓稳，差点又摔了下去。

叶素上前，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被拉起来的谷梁天心惊胆战：“……谢谢。”

他感觉叶素有点奇怪，难道她也要杀了自己？

被困在山底的新佛子甚至不知道外面的天变了，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谢。”叶素看着跌坐在山顶的谷梁天，视线扫过他背后已经断了的法杖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全新的法杖给他。

“给我？”谷梁天震惊望着叶素，愈发觉得她古里古怪。

“我小师弟的东西，他没有用，拿出来分了。”叶素盯着脏兮兮的谷梁天道，“早日飞升。”

“啊？”谷梁天不明就里。

“既然你要留在妖界，可以去找藏六，届时和他一起成神飞升。”叶素留下最后一句，身影便彻底消失，回归上界。

谷梁天：“？”

这叶素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招？她看起来又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