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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番外(50)

溥渊握着笔渐渐晃开神思,秋日温和的光蒸得他浑身出汗,口干舌燥。

这份躁动许是惊扰闭目假寐的鲛人。

溥渊看着睁开蓝色眸子的鲛。

半晌无言。

小鲛挑开弯曲飞扬的眉,说出刚才的一个秘密:“阿渊,你偷看鲛。”

小鲛拿起发梢上的那朵桂花,两条腿似鲛尾形态那般柔软,软着曲着,沿着案桌底下,一寸一寸地爬上宗长的腿。

在桌面弹出一小截的尾尖软软的抖开细鳞,尾尖将一小朵金桂放入宗长掌心,而后退了退,搭在人与人唯一可以相连的地方。

小鲛尾尖隔着衣戳了戳那日在宗长的蓝色幻境里将他手心撑开的蓬硕藕果,鲛魅本就无师自通。

溥渊握紧掌心,娇小的金桂被他捏得变了形。

树梢枝叶颤动得愈发厉害,若在往时,宗长定会冷漠的训斥这只顽劣毫无羞耻心的鲛妖。

而此刻,溥渊却什么都没说。他捏碎了那朵桂花,心脏鼓动,身躯的每一处筋脉也在鼓动。

落进窗内的秋光照亮他额前发端的汗,很热。

良久,风中带来汗液的味道有几丝咸,蓝色的尾巴尖抖了抖,小鲛抱起他收回的尾巴轻嗅,蓝眸亮得惊人。

“阿渊的味道跟海水的腥不一样。”

第26章

秋日的温热将溥渊蒸得几分眩晕, 他压抑着胸腔急促待喘的呼吸,汗液一点一点滚落,前所未有的热。

宗长黑色的眸望着小鲛, 又过一阵,才平复下身体这股涌起的陌生潮动。

小鲛抱起的那一截蓝色尾尖依然沾着污白之渍, 日光斑斓热烈,秋色正好,然而方才那等出格的行径却如此荒诞。

鲛性本淫,淫得光明正大, 还不好说他半句。

斑斑证据遗留在鲛人的尾上, 饶是宗长心智稳重,此刻也做不到面色如常。

如湖面碎开几圈涟漪的黑眸微微移开,溥渊看着空气中余白一点:“找块东西擦干净。”

宗长没吩咐外头的仆做这份活, 他取了块干净丝帛回来, 目光所视险些让他身躯晃了晃。

“小鲛。”

溥渊声音如石铿锵而落,石却非磐石,而是碎成一块块的屑石。

本该用丝帛擦拭的一截蓝色鲛尾, 竟让鲛物慢慢的用手擦了擦, 指腹按在唇边,鲛轻尝, 继续低下头沿着尾端斑渍伸出舌尖卷了卷。

鲛尾上的斑白悉数的落进鲛物口中。

溥渊:“……”

小鲛眼神无辜, 这靡荡魅乱的行径,在他做来不过好像只是尝了一点什么。

“阿渊?”

当日他在梦中口吐鲛珠, 那颗珠子可比现在脏多了呢。许是当时有梦境作为遮掩,在此刻的秋光白日中, 纵使宗长再如何失控, 潜意识中不愿放开。

溥渊给小鲛倒满一杯茶:“漱口。”

鲛不动, 溥渊伸手递着。

直到小鲛接了这杯茶水,溥渊才开口:“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小鲛垂首不语。

银蓝的鲛尾在光照下显得干黏,溥渊过去拉下窗上的竹帘:“这一处日光晒热,换个位置坐。”

小鲛捡起刚才变回尾巴时撑散的衣物,他展开衣料遮在尾上,眉梢勾翘着,半晌才开口:“阿渊喜欢的也要说成不喜欢,为什么。”

溥渊静声,鲛人嘴上问过最多的话便是一句为什么,鲛什么都不明白,可也正因为不懂,所以比谁都自在快乐。

溥渊宁可这时候的鲛什么都不懂。

“等你长大些就会知晓。”

小鲛不服气:“鲛已经两百四十三岁,阿渊几岁了呢?”

溥渊哑声。

小鲛追问,溥渊只得回道:“二十又二。”

小鲛:“二十……二?”

鲛比划出两根手指,有些不可置信。

“阿渊那么小。”

溥渊微微摇头,不再与鲛人在此话题上纠缠。凡人时岁与鲛妖的年岁怎么相同比拟,他们过一天便是一天,命时少去一日,而鲛妖命途漫长,也许连小鲛都不知道他究竟能活多久。

溥渊在书阁内坐着继续写字,小鲛收拾干净衣裳,两条腿软塌塌地搭在席上,颇是昏昏欲睡。

日头短暂,秋光从晨起的明媚干燥转着斜斜懒懒的落在了树冠之后,刘松子打了过会儿小盹,他先去备了马车,再到书阁外告知宗长。

溥渊书写半日,坐在阁内另外一角的鲛人早已因为乏闷蜷在阴凉处入眠。

小鲛两条笔直白净的腿毫无人形仪态的搭出了席外,干燥的空气漂浮着桂花的沁香以及鲛在吐息之中无知无觉散发的一股微凉之意,让人有种置身海面的清爽之感。

刘松子守在门外扣了扣门板,小声:“宗长,车辆已备好。”

溥渊落笔,人才起身,盘在另外一处的小鲛舒服懒散地卷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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