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98)
但她不曾想过,他会这样狼狈青涩地将“疼”这个字眼缠绕嚼碎,再干净地念了出来。
他说:“疼。”
若这不是一场梦,或者,若她在这场梦境中拥有绝对的自主权,那她一定轻轻抱住他,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我帮你呼呼。”
呼呼了,痛痛就飞走了。
你会不会不疼了?
但她并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梦。
江雪深只能一直陪伴在慕朝身边,清醒地等待着每一个黑暗的流逝。
那些人走后,每天只会在固定的饭点打开篱笆,投入几个馒头,然后又会锁上铁奇葩。
偶尔也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外界的事情。
比如村口的张老三又与谁家的媳妇儿偷了情,比如谁家的孩子出息了,被仙人选中去修了道。
张口闭口的家长里短,听得江雪深耳朵都生了茧。
但慕朝却有些乐此不彼。
那些人每一次的到来,都可以让他稍微填腹,还可以让他抵着舌尖,简单地学上几个词汇。
江雪深看着他笨拙地说着:“我……这里…好……”这些断断续续的词汇。
练成一句通顺的话时,他还会开心地弯了弯眉眼。
她也不知是不是该觉得有些难过。
只能轻轻叹气道:“慕朝呀,这要让你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说什么。”
“慕朝呀,但愿这不是你的人生。”
慕朝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蓦地抬头在黑暗中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又垂下了头,盯着无法结痂的手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人除了到饭点会扔点馒头,确保慕朝饿不死外,只有在需要血的时候会出现。
不止之前抓他进来的那几个,有时候是村中的老人,有时候是妇人,有时候甚至是小孩。
一刀一刀重复将愈合的伤口破开,取走一碗一碗的鲜血。
慕朝像是全然不敢反抗一般,任他们予取予求。
一开始,有些胆小的村民并不敢做这件事,但做的人多了,也没见有什么反噬。
这孩子的鲜血可以治病,可以解读,甚至可以消除疲惫。
这是人血能做到的吗?
显然不能。
所以……他不是人。
对一个不是人的小怪物,没必要留有什么善心。
他就与天上的飞鸟,水里的鲫鱼一样,只是动物,不过恰巧与人类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人类的贪心向来不可低估。
江雪深想不到,慕朝就这么被关了整整五十年。
曾经的青年都渐渐老去,他却还是孩童的模样,只是稍微成长了一下。
衣服与鞋子已经极其不合身,挤得他有些扭曲。
这日,又落了一场雷雨。
雷声轰鸣,震得山地不停震动。
慕朝向来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就连被割腕取血时,都是睁着一双大眼,满目的懵懂。
只有在打雷时,才能见到他的恐惧,虽然只是有点恐惧,但也已经足够好玩。
村里地孩童因此总是爱在雷雨天,拖着锁链,将他捆到孤树下。
有好几次雷几乎就劈在他的头顶。
甚至有那么一次,雷就劈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种比放血还要难以忍受的痛楚,一瞬间,像要抽离他的灵魂,击碎他的天灵盖,要将他周身的血液全部释放。
慕朝害怕打雷,讨厌打雷,从普通的讨厌,变成了听到就小脸煞白,眼睫微颤,浑身发抖。
这日又落了雷雨。
铁篱笆又一次被推开。
江雪深光听着篱笆划过地面的声音都觉得牙酸,然后她看到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男孩鬼鬼祟祟地张扬了两下,才走入了岩洞。
他胆子有些小,隔的这么远,都能听到他骨头打架的声音。
他手上握着一个瓷碗,又揣着一个剪子。
江雪深心一顿,知道又来一个放血的。
这些人,真把慕朝当牲畜不成?
小孩看不到江雪深,踌躇着还是来到了慕朝面前。
“那个……”他轻轻开口,黑黝黝的脸上透出玫红色的晕态。
慕朝只看着他,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小孩鼓足勇气地掏出了剪子:“我住村尾,今天第一次来,我叫闫平良,以后请多指教。”
第48章 我们还会再见吗
拿着剪子跑过来做自我介绍, 还说什么以后请多指教,这孩子也是个人才。
江雪深有些无语,但无语过后, 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心中蓦地一跳。
闫平良。
大护法?!
这个小男孩是大护法???
所以这是大护法与慕朝的初次相见吗?
江雪深惊诧地盯着面前蹲坐着的小男孩。
彼时的大护法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小脸黑黝黝的,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亮, 盛满了灵动与憨实,浑身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衣袖上卷满了淤泥,一看便知是个普通的农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