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30)
如果白玨没会错意,竟然从中看出了些许感激?
房门合上。
白玨兀自回味了下,忽然觉得当个不出力的好人,还挺不错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伴随着一道倒茶的流水声,顾容瑾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有刻意的冰寒彻骨,也没有警告警惕的意思,很寻常的语气,就是没什么感情。
“或者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说说看,你背后的人能给你什么,也许我们太尉府给你的更多。”他没问她背后之人是什么,只问她想得到什么,语气里的笃定充满了自负。
一道白影落下,轻飘飘的,落地无声。
白玨歪着头看了他一会,身上轻轻一抖,捆了一圈又一圈的麻绳落下。
白玨随手拽了张椅子,椅子腿要死不活的滑过地面,发出粗噶刺耳的声响。像是故意气他,动作又慢又重,终于拖到他对面,白玨顺势一歪,窝在椅子里,左手肘撑着椅背,抬起右脚踩上椅面。瞄一眼他跟前的一壶茶一只茶盏。抓起茶壶仰头,捏住盖子,仰头饮了满嘴。
水是温的,适合渴了牛饮。
顾容瑾居然也没生气,只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撇了撇茶叶,垂了眼睑,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不必学她扰我心神。再是刻骨铭心的人,没了十年,也终将会被遗忘。”
温热的茶水入喉,白玨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痛,这痛一直漫延到心里。
她抓住胸口的衣服,质问:“你在茶水里下毒了?”
顾容瑾抬了下眼,冷白的皮肤显出一点笑意,似乎是觉得她在他面前装疯卖傻都无所遁形。
他没说话,只举起茶杯朝她略抬了下,轻呷一口。
白玨还是觉得自己被下了毒,因为心口的痛越来越明显了。
这痛让她心里烦躁难安,想打人,又觉得委屈,脾气上了脸,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
顾容瑾这才笑了起来,笑容充满了讽刺,“终于不装了?”他的妻子,他的阿玨,从来都是一个爱笑的人,也会生气,唯独不是个阴沉的人。
“你问我目的是什么?”白玨不客气道:“好,那我先问你,你怎么把孩子教成了那样?”
“孩子?”顾容瑾没明白她说的是谁,眉心微蹙。
显然他是压根没想过,她会自然的用“孩子”这个亲切的称呼指代顾长思。
再说,他的孩子与她有什么干系?
话刚起了个头,门外忽然响起急切的喊声:“老爷不好了,少爷他又犯病了。”
白玨还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顾容瑾已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转眼没了身影,连脚步声都远去了。
白玨窝在椅子里,无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发了会呆。押她过来的侍卫站在门口小声交流,一时不知将她扭送回大牢关着好,还是任由她在书房待着,等太尉大人回来接着审。
另一个说:“少爷一病,估计大人也没心思了。要不还是先关牢里吧。”
白玨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顾长思又生病了。
这孩子看着胖乎乎的怎么身体这么差?
白玨想走没人拦得住她。
到了顾长思的院子,院内院外透着诡异的安静,一进院门,下人们都守在门外,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白玨正要进入内室,被婆子挡了下,她屈指一弹,点到麻经。婆子哎哟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抱着胳膊。
内室的床上坐着俩个人,她一进去,顾容瑾就察觉了,看了她一眼,没表示。全心全意的为儿子输入内力。
白玨背着手看了会,忽然道:“烈阳诀?”
在她出声的同时,又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有轻微的兵器碰撞声,是府内的护卫。看那架势是来捉拿白珏的。
白玨在长思的院子来去自如,是因为顾长思对她态度不明,一边气得牙痒痒,一边又护着她。院里的仆从也很混乱,没人敢拦她。自然,他们也知拦不住。
顾长思哼了声,面上显出痛苦之色。
白玨忽然出手拍了下顾容瑾:“你这样不行,你下来,我来!”
顾容瑾正在运功,突然被打断,可想而知是很危险的。护卫们都哗啦啦拔了刀。
然而自白玨掌心流出的和缓而浩瀚的内力却让顾容瑾一怔。两股内力虽霸道,却又奇异的没有任何冲突。很平和的阻断了他正往长思身上源源不断输入的烈阳诀。
顾容瑾怔愣之下,忘了反应。白玨已脱鞋绕过他,跳上。床,胳膊身子将他一挤,“我来!”
旋即大开大合,运功于掌,掌心贴上顾长思的后心。
二人并列而坐,肩膀挨着肩膀,腿贴着腿。夏日炎炎,大家穿的都薄,彼此贴上了感觉尤其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