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宣德帝那么宠爱林贵妃,敬妃又没林贵妃位分高,齐娴把齐婉打的流鼻血也仅是被宣德帝训斥几句,这样嘴甜的女儿,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呢。
宣德帝果然被女儿一番吹捧的飘飘然,面色温和的伸手把肉团子一样的齐娴抱起,齐娴笑着揽住宣德帝的脖子。
站在一侧的贵妃听到齐娴这小丫头竟然当着她的面替敬妃邀宠,看着陛下和齐娴父慈女孝的样子,压着心中不快,微笑着说:“阿娴啊,你怎么总想着玩,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朝堂之事已经够让你父皇烦心的了,你要体谅你父皇。”
齐娴委屈的瞥了瞥嘴,怯怯的说:“是阿娴让父皇烦心了吗?”
贵妃微怔,没想到齐娴会反驳自己,看了眼宣德帝,扯着嘴角说:“你是皇家公主,要懂得为陛下分忧。”
齐娴搂着宣德帝的脖子,茫然的看着他,“儿臣知道父皇是为政务繁忙,儿臣想为父皇分忧,但儿臣听说,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家训。”她很是苦恼,“儿臣是听贵母妃的,还是听祖宗的?”
贵妃噎了一声,宣德帝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耐道:“好了,阿娴才七岁,你跟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宣德帝抱着齐娴进永寿宫,倒是把一开始引起他心情不快的幼宁忽略的彻底。
幼宁暗松了口气,忍不住给齐娴竖大拇指,这孩子平时看着不着调,面对她庶母的时候倒是反应快。
太后听说皇帝来了,搭着陈嬷嬷的手从暖阁中出来,宣德帝把齐娴放到地上,给太后行礼。
太后坐到凤榻上,温声说:“这几日朝堂事多,得了空怎么不多歇歇。”
宣德帝见太后关切的神情,想到这些年母子之间虽偶有争执,但母后对自己从未真的记恨过,每每争吵之后,便也揭过去了,母后如此坦然,宣德帝为自己来时的别扭感到内疚。
“母后,过些日子便是您的生辰了,贵妃前几日还特意与儿臣提起,母后的生辰,要大办。”
“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哀家心领了,也不是整寿,不必大办了。”
皇帝这是自觉前阵子闹的太过火,有心借着做寿的名头讨好太后,只是做事还这么顾头不顾尾,明知太后不喜欢贵妃,偏想着替贵妃在太后跟前卖个巧。
这些年,太后总顾着皇帝的颜面,倒是助长了皇帝的自信,觉得替贵妃在太后跟前说几句好话,太后就能真信了贵妃对她一片孝心。
贵妃笑着插嘴,“太后寿辰,哪里还要分整寿,咱们做小辈的,自是要尽心尽力让您满意才是,听说皇城最近来了一个戏班子很有名,臣妾已经命人……”
“这事,便交由皇后去办吧。”
贵妃唇角微僵,看向宣德帝,宣德帝也听出不对劲了,原只想着给母后做寿让母后开心,这事又恰好被贵妃提了出来,他便直接带着人往母后这里来了,倒忘了皇后。
宣德帝笑着说:“母后,贵妃也是一片孝心,这事她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如就让贵妃协助皇后,多个人拿主意,也能办的更热闹些。”
太后淡淡道:“她既已派人安排了,皇帝又何必来问哀家。”
殿内沉默了会,宣德帝讪讪道:“既如此,那这事便让皇后来吧。”
到底是太后的寿辰,宣德帝也不好强行逼着母后同意让她不喜欢的人操持寿宴。
他瞥了眼面色煞白的贵妃,又想着贵妃这两日忙前忙后的,总不能兜头一盆凉水泼下,也太寒人心了,还是忍不住为爱妃说话,“不过皇后年幼,儿臣担心她不能让母后满意。”
太后抬头看向宣德帝,“哀家这个年纪做寿,全凭儿女的孝心,只要孝心到了,人是哀家喜欢的,这寿宴即便不办,哀家都觉得称心如意,若是那种哀家一见就糟心的人,这寿宴办的再热闹,哀家也只觉心烦。”
贵妃一回到重华宫就趴在榻上哭,皇帝跟着坐在榻上,拍着她的背哄,“好了,母后既不让你办寿辰,你刚好也多歇歇,也省的费心思。”
贵妃抽噎着说:“先前同陛下商量如何为太后办寿宴,陛下也觉得好,臣妾想着太后与陛下母子连心,陛下觉得好,太后必然也觉得好,便大张旗鼓的命人去办了,如今戏班子都找好了,礼部那边臣妾也差人去问了,说不让臣妾管就不让臣妾管了,臣妾这面子往哪搁,满宫上下的人,如何看待臣妾?”
“朕知道这事让你受了委屈,只是这毕竟是太后寿宴,总要太后她老人家开心,你明知道太后不喜欢你,心里也该有个底,太后会不让你办寿宴。”
贵妃听皇帝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臣妾向来是个蠢笨的,如何能猜到太后心思,臣妾出身低微,太后不喜欢臣妾,臣妾如何不知,臣妾也是见这些日子陛下因幼宁郡主的事与太后闹不愉快,陛下烦心,臣妾也心疼,这才想着为陛下分忧,臣妾满心满意都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