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从郎便拿着酒壶和酒杯一溜烟跑了,秦照没了灌酒的对象,身边还多了个从容落座的沈馨雅。
“殿下还站着做什么?不愿意我坐你旁边吗?”沈馨雅问。
秦照想起前几日这姑娘把自己拦在承王府外说的那些话,吐气如兰般的馨香他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口干舌燥。
那日之后,他就有意避着人,但心里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今日见着她,心里的那处空落却仿佛被填补了起来。
“我哪敢不愿意。”秦照嘀咕一句。
沈馨雅素手芊芊拿起酒壶,从容命令道:“坐下。我哥哥不胜酒力,殿下若是想喝,我与你喝便是。”
这下轮到秦照发窘了,而桌上其他人听了沈馨雅的话,倒是纷纷来劲儿,奔涌着上前要给沈馨雅拿杯子拿酒。
秦照见她来真的,赶忙上前按住沈馨雅拿着酒杯的胳膊:“好了好了,我认输还不行嘛。”
沈馨雅将手抽出,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她从未饮过酒,一杯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秦照被她逼得丢盔卸甲,直呼:
“好了好了,你别喝了,我保证以后不灌你哥哥了,总行了吧?”
沈馨雅却是不为所动,仍继续给自己倒酒,秦照没法子,只得拉起她就走,留下一桌面面相觑的人。
他们看向与沈馨雅一同前来的福鑫公主,问他:“哎,他们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福鑫公主恹恹说。
她知道沈馨雅向秦照表白的事情,因此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哪有心思管别人的。
本来就是陪沈馨雅来堵人的,现在他们携手而去,福鑫公主也不想留在这里跟看一帮酒鬼哥哥斗酒,捏了捏衣袖中的黑面小人儿,失落离开。
福鑫公主屏退了跟随伺候的宫婢,一个人沿着康平王府的小湖泊行走。
走着走着,看见湖边站着个人,那粗犷的背影像极了她印象中的那个人。
方连胜站在湖边编草叶,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愣了片刻,方连胜认出她的身份,赶忙行礼:
“见过公主。”
福鑫公主负手而立,双手在背后拢入袖中,捏着袖中藏着的黑面娃娃,镇定回道:
“免礼。方左领怎的一个人在此……编东西?”
夕阳的余晖自天际撒下,两人立于湖边说话,福鑫公主对他伸手,让他把编的东西给她看。
方连胜将已然成型的小蚱蜢递给福鑫公主,说:
“宴席中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便来此吹吹风,扰了公主雅兴,实属不该。”
福鑫公主看着手中的草编蚱蜢,只觉得小巧可爱,闻言回道:
“无妨。编的真好,你编完了送我成吗?”
方连胜赶忙点头:“成啊,那公主稍等。”
说完,福鑫公主把东西还给方连胜,方连胜便手指飞舞,继续编织起来,福鑫公主在旁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后,寻了个话题问他:
“你师父今日成亲,你有何感想?”
方连胜无奈一笑,回道:“我能有什么感想,就是觉得……师妹突然变师娘,下回见面我该怎么称呼。”
福鑫公主笑出声来,方连胜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赶忙解释:
“呃,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师父和师娘……”
结结巴巴的模样,配上他黝黑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憨,福鑫公主笑得合不拢嘴,方连胜解释了半天发现没什么用,干脆转过身去,低头继续编织。
夕阳下,一对年轻男女并肩立于湖边,彼此身影被拉长,福鑫公主趁着他不注意时,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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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酉时三刻时,喜房外的回廊再次传来脚步声,贺平乐欣然认出,来不及将书放下就兔子般跑到门后等待。
秦砚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明媚灿烂的笑脸,美目盼兮,如月如钩。
碧溪守了一下午,知道此时该功成身退,她为两人关好门窗,再悄悄从旁边溜走。
喜房内只剩下一对璧人两两相望,忽的秦砚上前将人抱起,贺平乐手中的书落在地上,随之落地的是秦砚的冠、腰带、喜袍……
将人轻轻放在喜床之上,浓情蜜意在各自心中发酵。
“师父,我以后还能这么叫你吗?”贺平乐以手指描摹他的轮廓,娇滴滴的在他耳边问。
这声音让秦砚酥麻了半边身子,握住她调|戏人的手,压过头顶,沙哑着声音问:
“你何时真心当我作师父?”
“从来不守规矩,没大没小,你这样的徒弟为师该如何教你才好?”
随着这两句问话之后,两边床帐无风自落,床帐中传来算总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