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怎么又黑化了(39)
蔺浮庭闭了闭眼,将生出的一点怜悯从心里逼出去。
“你天资愚钝,短时间内学会弹琴跳舞怕是天方夜谭,那便学棋吧。”他指着博古架,“将棋拿来。”
宋舟连连应是,走到博古架前。
棋放得很高,要踮起脚才能够着。宋舟有些费力地抓住横板,看见了两副棋。
“王爷,象棋还是围棋?”
她就着这个姿势扭头,发上的髻宛如软趴趴的耳朵,跟着弹了一下。侧脸被镀上一层光,乌黑的眼珠格外明亮。
活泼得像个精灵。
蔺浮庭不敢看她,语气冷硬,“拿你喜欢的。”
围棋太重,宋舟选了象棋。
将象棋递给蔺浮庭,宋舟牢记新手身份,两手背在身后。现在她就是一个不会下象棋的人,更不用说摆了。
“红色还是黑色?”蔺浮庭将棋架开后,忽然问。
“红色吧。”
蔺浮庭把红色棋调转到自己面前,黑棋给了她。
“……”幼稚。
棋盘摆开,蔺浮庭并未同她讲规则,而是直接与她拉开下棋的架势。
起先规规矩矩,他移什么棋,她便也跟着移什么棋。
半路宋舟把象下到了对面,直冲对面的帅而去。
蔺浮庭抬眼,“你下的什么?”
“象啊,”宋舟无辜道,“我下错了吗?”
“象过河道?”
“它会飞。”宋舟认真解释。
蔺浮庭觉得额角隐隐抽痛,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咬牙切齿想训人的冲动了,上一回还是教人写字的时候。
“什么象还会飞?”
“小飞象。”宋舟答得响亮,两只手比在耳朵边上扑棱扑棱,“用耳朵这样飞。”
蔺浮庭忍住,“继续。”
宋舟乖乖哦了一声,捏着“马”,直飞越过楚河汉界,落在蔺浮庭棋盘上的角落。
“马也能飞?”蔺浮庭闭了闭眼,继续忍着。
“阳光彩虹小白马。”宋舟继续认真和他介绍,手掌竖着搭在额头上,“你知道吗,就是这里有个角,”又比比自己的背,“这里有翅膀,皮毛五颜六色的。”
“哪里来的马额上还长角?”蔺浮庭虚虚支着额头,恨不得捏碎她的小飞象和阳光彩虹小白马。
宋舟再次一本正经回答:“阳光彩虹小白马啊。”
“你究竟在捣什么乱。”蔺浮庭压低声音,忍住要发火的冲动。
“我没捣乱,”宋舟的声音也变小了,有些委屈,“我不会下,你说教我,又不教……”她越说声音越小,还偷偷觑他一眼,看他有没有生气。
她发现蔺浮庭最近待她的态度宽容了许多。可能是要利用她,心里那点有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的良心开始痛了。
她当然要趁这点机会得寸进尺。现在不为自己搏一搏,拓宽蔺浮庭的容忍度,等蔺浮庭发现她逆来顺受,只会变本加厉迫害她欺负她。得寸进尺是人的劣根性,谁都会有。
不跟纸片人计较是一回事,心情不好要发泄又是另一回事了。
蔺浮庭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咬牙,“继续!”
第19章 南巡(四) 一点不值得人喜欢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楚歇鱼将墨放下,瞧了眼铺开晾干的经书抄本,指着一处失笑,“这个‘临’字,是不是写错了,没有这一点才对吧。”
宋舟从经书书本里抬起头,盯着错字仔细看,“临”字的一竖旁边,多了一个点,“呃,好像是错了。”
这是她小时候学写字沿下来的坏习惯,一旦匆匆忙忙,就会顺手这么写。最近太忙,一边要抄经书,一边还要去蔺浮庭那里特训,还得挤出时间考虑任务,确实无心注意这些。
“抄得太急了。”笔杆搔搔脸,宋舟干笑两声,也不去改了,继续往下抄。
楚歇鱼替她收好已经晾干的抄本,收拾出地方让她抄新的,“最近怎么忙成这样,三天两头不见你出院子。”
楚歇鱼是个操心性子,或者说当年小说里的女主,善良是必备人设。稍有不同的是楚歇鱼还聪明冷静,不是一味对人好的滥好人。她是见宋舟年纪轻,又单纯活泼,免不了想多照顾她一点。
以前天天跑去找她的小姑娘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觉得反常,便主动来看看情况,研墨只是顺手的事。
宋舟盯着她研墨的动作,心里感叹大家闺秀连一截露在兰花衣袖下的皓腕都温柔细腻,墨黑手素。
她摇摇头,托着下巴问楚歇鱼,“歇鱼,你知道一个男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姑娘好,但又无关情爱呢?”
楚歇鱼下意识想到楚怀玉近来与她所说的——我看她一边抓着王爷不放,一边还对堂兄热切得很,真是两头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