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14)
反正熬死其他选手。
他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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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从金陵驶向徽州的客船上,室内一灯如豆。
耳畔传来风浪声,灯芯燃起的火焰摇摇晃晃,一如萧云砚的心,始终没想明白。
他翻出新帝萧元景赏赐的鹤氅,在这件由纯白羽毛织成,绣有朱红丹鹤的披风里,萧元砚找到了藏着的小字。
——空隐寺,遗诏
寥寥五字,竟不知是高奴暗中缝制的,还是萧元景的意思。
可是遗诏的话,萧梁帝死后不是公布了吗?举世皆知,传位给太子萧元景。
莫非?还有第二道遗诏?
又或者因为这第二道遗诏,自己才能够从死牢中出来吗?
少年的心思百转千回,他苍白的指尖在“空隐寺”三个小字上摩挲,很快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必须走一遭了。
他这次去徽州,南萧的边关,正是顶着要去空隐寺替亡母超度的由头,哪怕少年的真实目的是想找到安若。
找到那个被流放徽州,能轻易牵动他皇兄萧元景心绪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与萧元景还有着杀父杀母之仇。
无疑,她是枚绝佳的棋子。
萧云砚虽然在暗牢中待了七年,但外面的风声一点没落下,这都源于高奴安排的送饭人。
在那每日三餐里,总有办法悄无声息藏着外界的讯息。
此外,典狱们也会八卦。
萧云砚虽不得自由,但眼睛是明亮的,耳朵是清晰的,皮相下的那副心肠更是通透的。
许多细枝末节,只需稍一推敲就会有答案。譬如这场从天而降,犹如天赐的婚约,这不是什么命中注定,而是高氏明摆着要打压姜氏,想独掌南萧朝堂的信号。
若他所料不错,摊上自己这样一个废物皇子,姜氏不会甘心,更不会心安理得吃下这哑巴亏。
他们一定会有别的举动。
兴许,还和他那位年纪轻轻,手握重兵的皇叔有关。
姜氏女?姜昭?
局面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萧云砚看向摆在桌面中央的骨灰盒,抬袖燃了支香后,忍着这种叫人厌恶的味道说:“母亲,砚儿多了个未婚妻。”
“谈不上多喜欢,一面也没见,但我知道,娶了她就和姜氏息息相关,我想,我大概会待她好的,因为她是第一个,完全属于我的东西。”
从小到大,萧云砚喜欢过的东西没有一件留得住的,他习惯了这种感觉,但发誓绝不会再让别人抢走他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也不行。
少年推开船舱上的窄窗,让屋内烟火气散了些,他遥遥望着海上那顶孤月,想起高奴说过:母亲不喜欢车马,却喜欢乘船。
萧云砚低头一笑,那人对母亲的感情,大概就是爱吧。
他不甚明白,只知道高奴的爱是愿意作茧自缚,自己设局断腿也要潜伏在高太后和萧元景身边,废尽心机手段替萧云砚谋求一条生路。
这样的忠诚,他不理解。
可是他感谢。
唯一遗憾的是,他有能力治好高奴的腿,却不能这么做。
一个废物皇子,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虽然被嫌弃,但是命长。
他似乎想起那几位太医给自己下的结论,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笑至极。
他的命数,又岂是那群只看了南萧的医书,只知道救人的老头可比?在死牢的七年里,他这双手,甚至活生生解剖过尸|体。
萧云砚轻嗅着腥潮的晚风,仿佛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时光。
他学医,不为救人,只为杀人和自保。
也许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个错误。
少年的眸底有异样的光华,如果他是个错误,那他就纠正整个世界,让这个错误变得合理。
……
清晨的阳光缓缓弥漫在整个江面,萧云砚褪下鹤氅,他一宿未眠,仍精神奕奕。
这大抵归功于他体内的蛊虫。
确如太医院那些老学究所说,他这蛊虫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也注定他一出生就习不了武,还会短寿。
萧云砚没有反驳他们。
既然习武救不了自己,那他就学医,曲线救国。
再不济,他学掌控人心。
威逼利诱也好,施恩裹挟也罢,他总能敏锐地洞察旁人的软肋,然后毫不留情地拿来牵制住他们,再为自己所用。
换言之,他表现得温和纯良,不过是博取别人好感的手段。
等骗到别人喜欢他后,少年又会拿着这份信任捅人一刀。
甚至不会留下把柄,实打实的白切黑,这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人能看穿他。
萧云砚从无败绩,除了不久后第一个失手的猎物:他皇叔身边的女影卫。
叫阿愿。
那时少年还不懂,往往最高级的猎人,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