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娇反派HE了(78)
“姑娘所言,果然字字为实。”几个人齐齐地向温缇竖起了大拇指。
矮胖大夫更是啧啧称叹:“葛仙翁内擅丹道,外习医术,他书中的方子多有奇效,老夫偶然间得了此书,还未来得及研读,没想到姑娘竟从中找出了救命药!”
一片称赞声中,杨大夫尴尬得涨红了脸,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又咽了回去。周围人悄无声息地退后了一两步,竟然围着他空出一个圈来,只剩他一个人灰溜溜地站在中间。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温缇憋着的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心里舒坦了许多:哼,你冥顽不灵,只知道抱着先人的牙慧,我就搬个更权威的先人出来,不压你一头,本姑娘能叫穿书吗?
苏让冲着杨大夫冷笑道:“一个郎中医病不见好,就知道倾轧同行,无能无德,不如就此让贤吧,你,走吧。”
杨大夫一张猪肝似的大红脸瞬间转白,眼角似乎还溢出几滴浊泪。
“草民……”他念出两个字,又垂头安静了下来。
温缇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韩宴之冲她挤眉弄眼。仔细分辨了分辨,温缇照他的口型读出来三个字:留下他。
留下他?为什么?
温缇转念一想,对啊,好歹他是毛遂自荐,真心想拿独家药方济世救人,而且鞍前马后的,也治愈了一些病人,如果真的说赶走就赶走,岂不是让很多为赈灾奔波的人寒心?
她日常留在宅子里不知道,韩宴之天天跑在赈灾第一线,肯定对他们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了。他的话,不能不听。
想定了主意,温缇便抬脚走到杨大夫跟前,笑着说:“王爷,依小女子看,杨神医不是无能无德,反而是恪守职责罢了。医者心中,人命为大,他心中有疑惑,自然要讲出来,以免庸医误人。”
杨大夫顿时热泪盈眶,像是遇到知己一样拼命点头。
苏让奇怪地看着温缇,不明白她这突然转向给这个糊涂蛋说情是为了什么。
温缇冲他使个眼色,继续说道:“杨神医,你的方子是煎服青蒿,王爷和我用的方子是浸取青蒿汁液,这本来就是同源的方子。我们互有褒贬,本属同行切磋,你说,是也不是?”
杨大夫抹了把眼泪,躬身冲她鞠了一躬:“姑娘说的是,草民心服口服,自现下起,草民愿听王爷和姑娘的一切调遣,去治病救人。”
见这个愣头郎中态度终于软了下来,苏让也不纠结了,现在长水城大夫跑的跑,散的散,就稀稀拉拉留下几个人,姓杨的肯留下老实干活,也不是不行。
“如此甚好,先前从来的药液在哪儿?”苏让转头问侍卫长。
侍卫长答道:“禀告王爷,就在凉棚里,还未来得及分发。”
苏让看向杨大夫:“你,就去调配分发药液吧。”
杨大夫一点迟疑也没有,立刻拱手回答说:“是,是,草民这就去凉棚。”说完一扭身,飞快地走进最近的一个凉棚。
底下的一众灾民围观完整场戏,别的不懂,但都弄明白了,楚王和这小女子送来的是真的救命药。本已经绝望的他们瞬间点燃了希望,立刻涌向城墙底下一溜排开的凉棚,等着排队领药去了。
经过这场风波,杨大夫原来的傲气杀下去不少。虽然他还对温缇的药液心怀疑虑,但因为苏让驱赶他时,温缇主动上来解围求情,他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所以在分药、检查病人的事情上,他做得格外卖力,一改原来只袖手指挥的大爷模样。
苏让本来已经看不上这个乡野郎中了,有了闹事的前科,更让他疑心重重,因此排了人手日夜紧盯着杨大夫,只怕这人昧着良心做些下作的恶事,后来见他只一心老老实实地卖力干活才作罢。
日夜忙碌了几日,给服过药的病人一一望闻问切把了脉,杨大夫终于松口了。他不得不承认,温缇制作的药液的确百试百灵。
杨大夫的师父原是名镇四方的高德大医,悬壶济世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他本以为自己得了真正的师传,医术必然无寻常人能匹敌,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医不好的病,有能人会医。
想通这一点的晚上,他坐在凉棚里一动不动,足足熬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杨大夫走出凉棚,恰好看见苏让和温缇领着人送了新制的药液过来。他整了整衣襟,抹了把脸,一步一步地向温缇走去。
“杨神医今日这么早就来凉棚了?”温缇隔着老远瞧见他,便寒暄了一句。
杨大夫没有回话,仍是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她走去。
走近了,温缇瞧见他脸上严肃正经的神色,也跟着变了脸色:“可是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