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沈诗柔看着顾云，嘴角一勾，恶狠狠道，“你不是要道歉吗，道歉总得有点诚意，先把这地上收拾干净。”

顾云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刚想去找扫帚，就听沈诗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是道歉，真诚最为重要，云姨娘那么有本事，那便就这么捡吧。”

顾云弯着腰，“是，是。”

沈诗柔脸上挂着恶毒的笑，身子向后仰着，心里总算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你沈又灵再厉害那又怎么样，你娘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对着我们卑躬屈膝，任人驱使。

沈诗柔旁边放了一盘瓜子，沈诗柔磕着瓜子，把瓜子皮吐到了中央的云姨娘身上，云姨娘也不躲，就那么由着沈诗柔的动作。

沈诗柔觉得没劲，看着周围的丫鬟，心生一计，把瓜子分给了那些丫鬟，“大家站着也累了，吃点吧。”

那些丫鬟把瓜子皮扔到了地上，沈诗柔看着顾云，“云姨娘不介意吧。”

顾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没事儿，应该的。”

齐曼青看着沈诗柔的动作，也没有阻止，只是坐在主座上喝着茶，她的柔儿这一次确实是受了委屈，现在，让她出出气也好，那个小贱人再怎么猖狂，她母亲还在自己手里拿捏着，她倒是想看看，那个小贱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顾云在蘅芜苑给人当牛做马道歉了一整天，傍晚才回去，回去的路上，丫鬟愤愤道，“夫人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姨娘你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情。”

“小姐明明就没做错什么，姨娘怎么还去给夫人她们道歉。”

这不是平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小丫鬟心底默默吐槽。

却不想，顾云闻言狠狠瞪了丫鬟一眼，“给我小心你的嘴。”

“那个小贱人真是不让我省心，不回府了，再不教训教训她，怕是真的要给我惹大麻烦了。”

说着，顾云调转了方向，朝着兰竹轩走了过去。

丫鬟看着顾云的背影，只觉得这人是个拎不清的，谁是真心对自己好的都看不清，夫人那一房摆明了就把她当下人对待，小姐是她的亲生孩子，真不知道姨娘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多年，竟是从未向着小姐说过一句话。

顾云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兰竹轩外，此时沈又灵刚刚用完饭，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消食，沈又灵闭着眼睛想着冬雪的事情，忽地院子口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沈又灵眉心微蹙，“翠儿。”

翠儿连忙站起身朝着院子门口走了过去，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翠儿皱着眉，看着顾云，“云姨娘怎么来了？”

顾云看着沈又灵的一个小丫鬟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开拦着自己的小厮，“滚开，怎么，这地儿我还来不成了？”

顾云高声喊叫着，沈又灵只觉得烦躁，闭了闭眼，站起身来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月白罗裙的女人，女人上了年纪，脸上的皱纹很是明显，可以看出以前是个美人儿，可惜，这个美人儿已经迟暮了。

沈又灵看着眼前的女人，顾云也注意到了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女孩，愣了一下，眼底戴着陌生，看着沈又灵，“你是谁，怎么会住在这里，我要找我女儿。”

翠儿瞪大眼睛看着顾云，以前只觉得云姨娘对小姐不管不顾冷血了些，而今她竟是连小姐都不认得了，真是太过分了。

翠儿愤愤地瞪着顾云，刚想开口，就听到自家小姐凉薄的声音响起，“母亲来找我，怎的连我都不认得了。”

顾云一脸惊讶地看着沈又灵，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是沈又灵？”

沈又灵嗤笑一声，“母亲真是好样的。”

顾云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看着沈又灵的眸子也带着敌意，“诗柔那件事儿是你做的吧？”

沈又灵靠着墙，懒懒散散地站着，“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顾云气急，“你快去给你姐姐道歉，你是做妹妹的，怎么能抢了姐姐的风头，当时那种时候，你要是主动认下了，你姐姐又何至于此。”

沈又灵只觉得心间传来一阵钝痛，脸色苍白了些，这是原主存留的情感，沈又灵看着顾云，冷声道，“你今日说这话，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还是以云姨娘的身份？”

顾云听到这话愣了一瞬，似是不知道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这不重要，你是我生的，你得听我的。”

沈又灵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心脏好像疼的更厉害了，那种翻江倒海的痛感，让沈又灵几乎都要维持不住站立的姿态，沈又灵嘴角微勾，“母亲还……还真是冷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