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鬼?”
荆沉玉没回答。
他淡漠地化出一条绣着银色芙蓉花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被昭昭碰过的脸颊。
手帕的边角擦着他的唇瓣过去,他俊秀的五官中最美的就是唇。
唇瓣薄薄的,嘴角微微抿着,显得压抑而严肃。
唇色淡而清透,泛着珍珠般莹润的薄光。
单看他的唇,有一种让人想要侵犯的迷人,但合上其他部分,便凌俊清冷,厌世苛刻,让人瞧见只剩害怕,哪里还敢产生欲念。
昭昭现在就很害怕。
在她的观念里,荆沉玉的人设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作者都没能搞定他,她不认为自己只花了不到七十天就能拿下,他现在这样反常,让她有种吃断头饭的不祥之感。
他不回话,昭昭只能开了窗再问:“荆沉玉,你为什么不反抗不生气了?”
她比划了一下:“我那样摸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荆沉玉还在擦脸,这好像也不是没反应,但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
昭昭不安极了,荆沉玉也终于擦完了脸。
他直接用地火烧了帕子,斜睨她道:“为何要反抗。”
他反问:“为何要生气。”
昭昭一怔。
他继续:“为何要给你反应。”
“你……”昭昭有些无语,“我摸你了啊,摸你脸了,还让你脱衣服,你中招了,难道不该给点反应吗?”
荆沉玉平静道:“心魔的手段罢了,早在预料之中。”
……
怎么说呢,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在给昭昭传递一个讯息。
任你使劲浑身解数,我自岿然不动。
昭昭想不通:“我之前对你这样你可是反应很大,特别抗拒的。”
荆沉玉站起身,一丝不苟地整理方才弄乱的外袍,语气冷淡:“越抗拒反越成魔障,今日起,本君会任你蛊惑,不动一丝心念。”
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昭昭瞪大了眼睛,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窗内的男主。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简直是天都在帮她。
她接下来的计划将会进行得非常顺利——他都任她蛊惑了,难度降低了百分之五十,这要是还失败,那是她没本事,她也认了。
荆沉玉是不是觉得他一定能坚守道心?
昭昭难以想象他得有多自信,费解地问:“你真觉得你能完全不动一丝心念吗?”
她指指上方:“修道之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刚才那些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你觉得本君是说说而已?”
荆沉玉走到窗边,两人一内一外,一高一矮,于风雪中静静对视。
昭昭认真点头,表达自己的怀疑。
她不是江善音,搞了四百多章只换了个柏拉图。
哪怕书里设定的他无法攻克,她也不信自己拼尽全力,连他一丝心念都动不了。
反正就是,他俩都挺盲目自信的。
荆沉玉一双动人的桃花眼清清冷冷,伴着风雪送来的话斩钉截铁。
“你尽管放马过来。”他笃定道,“今日起,我若皱一下眉头,动一丝心念,便算我输。”
连“本君”都不自称了,以“我”来许诺,简直自负到了极致。
他拿她当考验,想向天道证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他在用她修行,且觉得没有任何难度,百分百成功。
这态度挺打击昭昭的,他还说她看不起他,他看不起她才是真的。
她抿抿唇:“说话算话?”
她语气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任我作为,那就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对我出手了?”
荆沉玉没言语,但镇静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
昭昭也被勾起了好胜心,她回到屋内,径直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环住他修长的脖颈,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非常突然。
突然到荆沉玉瞳孔收缩,但确实没有皱一下眉头。
在他漂亮的唇上辗转片刻,昭昭退开看他,温热的呼吸弥漫在他鼻息间。
“现在呢?还那么自信吗?还说话算话吗?”
荆沉玉说的任她蛊惑,其实主要是言语上的。
从他最近阅读的典籍来看,别人的心魔都是这样的。
可他的心魔什么都不说,直接做,委实……
也罢,不管是哪种蛊惑,他说出话的都绝不会收回,他一定可以做到。
荆沉玉凝视昭昭,一字一顿,字字坚定:“我心昭昭,可鉴日月。”
昭昭:“……”
昭昭的名字是光明的意思,她一直很喜欢。
她明白荆沉玉的意思,他是想说自己心向光明,不受邪魔侵害,日月可证。他的志天地可鉴。
可因为她的名字,他这话说得就有歧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