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程钢才觉得不对劲。
叶先生要走了。她怎么像没事人一样?昨天不是还威胁他们将人看紧吗?
“关门出去!”江雨彤有些不耐烦,拉了下被子将整个人埋进被子。
程钢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轻轻关上房门。
客厅内,江江正在吃饭,看到爸爸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他小大人似地开口,“爸爸早!你要去出差吗?”
小家伙今年下半年开始上一年级,由于从小培养他的素质,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学生的朝气。
叶谨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陪他一起吃饭,“爸爸要去M国找你叔叔。”
江江倒是知道他有个叔叔,就是从来见过,他也没当一回事,“什么时候回来?”
叶谨也拿不准,“如果幸运的话,一两周,如果不幸的话,要好几年。”
江江刚要吃饭的手顿住,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不确定地问,“几年?”
叶谨点了点头。
江江现在已经是小学生了,他是男子汉,被爸爸影响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汗,但是他现在很慌,还想哭,他一把抓住爸爸的手,“为什么要去好几年?”
叶谨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因为你叔叔这里病了,爸爸要去照看他。这是爸爸欠叔叔的。爸爸要去弥补。”
江江想了想,替他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你可以把他带回来。我们家这么大,可以给他安排房间。”
叶谨摸摸他的头,“你叔叔坐牢了,他没办法出来。”
江江词穷,他知道坐牢就是被关起来,再也没有自由。但是他舍不得爸爸。
叶谨见儿子不再纠缠,心下松了一口气,“江江,爸爸也舍不得你。以后你想爸爸,我们可以视频。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江江没有回答,他死死抱住爸爸的腰。
这几年叶谨有意无意培养孩子的自主能力,但是父子天性,亲昵举动也不少。江江偶尔还是会依偎在爸爸怀里撒娇。
叶谨任他抱了一会儿,抚摸孩子的脑袋,一声声嘱咐他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江江越听越心凉,他四处逡巡,“妈妈呢?”
为什么妈妈不拦着爸爸。他不想爸爸走。
叶谨看了眼楼梯口,“你妈妈很难过。所以你要照顾好妈妈。知道吧?”
吃完饭,叶谨看了眼楼梯口,掰开江江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江江在后头大声呼喊,“爸爸!爸爸!你别走!”
叶谨头也不回,拎着行李箱,很快消失在门口。
二楼,江雨彤赤脚站在阳台,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她就像在度假,两只手肘随意搭在栏杆处,风肆意吹着她的长发,给人一种随风离去的感觉。
叶谨站在院外,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看向二楼。
两人一上一下就这么对视片刻。最终他转身离开。
院子里,赵大勇拦住哭闹的江江,程钢看向二楼的江雨彤,似乎在等她发话,但她始终不言不语。
江江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声嘶力竭,好似要把嗓子扯出来,方姨心疼上前帮江江擦眼泪,“别哭了,宝贝。”
过了半个小时,闹也闹过了,一切恢复平静。
江雨彤像没事人一样,从楼上下来,慢条斯理吃着饭菜。
方姨叹了口气,汇报江江的情况,“哭了一场,好不容易才把人送到学校。但是我瞅着晚上还得闹。”
江雨彤将筷子放下,不知是说给方姨听还是说给自己,淡淡道,“人总要习惯的。”
说完,拿着包包径直出了门。
方姨看着只动了一层表皮的粥碗,默默收起碗筷,重重叹了口气。
叶谨走后,江雨彤跟以前一样工作、吃饭、回家,甚至她比之前更忙。
以前她一日三餐都在家吃,可现在除了早饭,她的中餐和晚餐都在食堂。
蓝书瑶觉得她最近怪怪的,话都少了很多,她试探问,“你和叶谨吵架了?”
江雨彤淡淡道,“他去M国了。”
别看蓝书瑶是江梦的股东,但她对政治的嗅觉还不如叶谨。她甚至没多想,去就去呗,反正他很快就回来了,她告诉江雨彤一个好消息,“昨晚书勉跟我求婚了。我们俩决定十一就结婚。”
江雨彤挤出一丝笑脸,“这是好事啊。”
蓝书瑶想到昨晚书勉准备的浪漫求婚,她的心就砰砰跳,她没想到像他那样古板的人居然也会制造浪漫。
她双手捂住有点发烫的脸颊,喜滋滋道,“我看你家江江这么可爱。我想趁着我还年轻赶紧生一个。要是生个女儿,说不定我们还能当亲家呢。”
江雨彤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吃两口就饱了,“我还有实验要做,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