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业讪讪住了嘴。
吃完饭,江雨彤让康姨在院子里照看江江玩飞机。
孩子在外面聚精会神玩着飞机,乐颠颠的,跑来跑去。
屋里,其他人坐在客厅唠嗑,江雨彤有些好奇,“爸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说起这事,江建业和李秀珍都是一肚子苦水,都想找小女儿帮忙评理。
江雨彤见他们又要打起来了,赶紧打圆场,“妈,你先说。什么事啊?非得在饭桌上闹腾?”
李秀珍一肚子牢骚,“就是继承你小姨财产的事儿。我回去后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地想。觉得还是该分给你大舅、小舅、二姨、三姨他们。虽然你小姨是我一个人带大的,但也是他们的兄弟姊妹啊。我不能独占啊。”
江雨彤心一跳,还没开口,江建业立刻骂上了,“你就是个傻子,人家说了要闷声发大财。你就是个大漏勺,非要把钱往外扔。你看他们念你一分好了吗?”
李秀珍也有自己的理,“我不就是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房,我也没干什么呀。”
她拉着小女儿的手让她评理,“我听你的话,没告诉他们我继承了财产。”
江建业拆穿她,“但是你给他们买的房子价格不一样啊。”
兄弟姐妹不是住在同一个城市,S市的房价跟省城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她每人买一套,但是总价却不一样。
少的那个当然不乐意了,认为她偏心。
李秀珍是花了钱,没听到别人说她一句好,回家就跟丈夫抱怨。
江建业不仅没安慰,反把她骂了一通。
因为李秀珍继承一大笔财产,她腰杆也硬了,也不需要看儿女脸色,于是又重新对丈夫挑剔起来。
江建业过了十几年大爷日子,他早已不是年轻时忍辱负重的他,所以两人脾气一急,就吵起来了。
有生意的时候还好些,李秀珍爱财,看在钱的份上,也会收敛自己的脾气。没生意的时候,两人吵得昏天黑地。刚开始邻居们还去劝架,后来他们天天吵,大家习以为常,也就不再劝了。
江雨彤揉了揉眉心,“妈,你没把继承财产的事秃噜出去吧?”
吵架的时候话赶话,一不留神就能说出去。这事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那些亲戚知道这事,肯定要找上门分钱。到时候她妈肯定又有麻烦。
李秀珍摇头,“没有。我没那么傻。我算是看清他们,给他们多少钱,他们都不知足。我还不如不给呢。一个说我好的都没有。”
李秀珍这次也是伤透了心。
江雨彤却了解她妈的性子,记吃不记打,现在嘴上说伤心,扭头人家跟她道个歉,她又巴巴奉献上了。
“打死都不能说。要不然这些钱你就等着被瓜分吧。”江雨彤不是吓唬她的。
李秀珍摇头,“不会。有了这些钱,我才觉得这是人过的日子。”
这十几年可憋死她了。儿女都站在丈夫这边,没人听她说话,她憋屈死了。
她说完了,江建业有满腹委屈,“她给她娘家亲戚那边都买了房。但是她又没对外说继承的是她妹妹的财产。你大伯、小叔,还有几个姑姑就以为是你给的钱。都说她是个外倒贼。话里话外,也让我给他们买房。凭啥呀。你妈的钱是大疯刮来的,可我的钱不是。所以他们对我都有了怨言,认为我是个软骨头。”
江雨彤挑了挑眉,“大姑也要了?”
江建业一愣,摆摆手,“你大姑没有。她不缺钱,你大表姐每个月给她好几万生活费,她过得滋润呢。是其他几个。因为这件事,我那头的亲戚都恨上我了。你说我冤不冤。”
他回家经营农家乐,生意还挺好。一个月也能有好几千的收入,时不时就跟一群老哥们聚聚,打打麻将,下下棋,日子过得挺美。
就因为这事,哥哥不理他,弟弟恨死他。妹妹们更是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江建业将心比心,如果这事换成他大哥。他大嫂给娘家买房,大哥却不贴他们这条,他也生气。于是他就恨上李秀珍了,“你就是烧包!只会连累人。”
李秀珍觉得夫妻几十年,她本来就窝火,他作为丈夫,不仅不安慰,反而恨她,一点都不男人。
李秀珍还觉得憋屈呢,“我现在只是犯了点小错,他就指责我。以后我要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他肯定不管不问,等着我咽气。没良心的东西,他忘了我年轻时陪他吃了那么多的苦。”
江建业急了,“年轻时家家户户都很苦。你看咱们村,谁家的日子不都那样过。你别总是翻旧账……”
他都让她当了十几年的家,让了她半辈子,她还想怎么着?难不成真想骑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