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挣扎,宁君泽就越兴奋,他五官狰狞,额上青筋直跳,一手扯掉领带,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江雨彤的胳膊,不让她动弹。
江雨彤整个人被他压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男女力量悬殊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突然停止挣扎,双眼眯起,眼睛浮现如星子般灿烂的光泽,“宁君泽!你忘了江南柯吗?”
看着这张与江南柯相似的脸,宁君泽脑海想起许多小时候的回忆,那时候她一直守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等妈妈,他们一起做游戏,一起写作业,一起对付同村孩子。妈妈死后,她陪着他四处流浪,她挣到人生第一笔钱是给他买吃的,她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之人。只是幸福太短暂了。
突然有一天,她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宁君泽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不许你再提她!”
江雨彤呼吸不畅,脸庞紫胀。
叶谨脑门突突地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宁君泽,你知道江南柯是谁吗?”
宁君泽似乎找回一点理智,松开手。
江雨彤重新得到呼吸,捂着脖子咳个不停,她看着宁君泽,“是啊,宁君泽,你知道江南柯是谁吗?”
宁君泽双手扣住她手腕,眼睛凸起,阴森恐怖,仿佛陷入魔障,剧烈嘶吼,“我比你更知道她是谁!”
江雨彤轻声道,“不!你根本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她老家是S省双河镇,她姓李,小名小南。”
宁君泽怔住,这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不自觉松开,江雨彤动了动手腕,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像一条小蛇滑到他肩膀,她的动作又轻又柔,几乎瞬间就泛起他久远的记忆。
她双眼弯起,露出这世上最温柔和善的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眉峰淡了一些,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他狰狞的五官不自觉变得柔和,与江雨彤的锐利咄咄逼人相比,面前的女人娇俏可人,温柔似水,她倚偎在他身边,像一根藤蔓紧紧缠绕着他,她从头到尾都是属于他的,她喜他所喜,悲他所悲。她是他在这世上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伙伴。
她伸手抚摸他脖颈,动作轻柔,像一根羽毛勾得他心痒难耐,她的唇凑近他耳边,他以为她要亲吻自己,一如从前那般,没想到她突然小声开口,“因为”,她神色顿了顿。
宁君泽眼神迷离,“因为什么?”
江雨彤伸手扣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进,让他靠近自己一点点。两人几乎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南柯还是江雨彤,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她说的没错,他嫉妒叶谨,疯了一样嫉妒他。为什么叶谨可以得到江雨彤的心,而他不行。
虽然理智告诉他,她是装的,但是这个梦太美好,他不愿醒来,他想陪她玩这场游戏。
她的手指摩挲他的喉结,现在的她像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他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听到她用柔媚到极致的嗓音说道,“因为……她是我小姨。”
随着这句话落,她眼神璀璨夺目,随即一抔鲜血像水柱似的喷溅而出。
刚刚那张柔媚的脸瞬间褪去颜色,变得清晰可见。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她也不是南柯,她还是那个冷血冷肺,对他不屑一顾的江雨彤。
宁君泽难以掩饰的震惊,随后痛苦的表情在他脸上定格,突然他整个人就像失去重力似的跌在她身上。
屋内其他人都看得出来宁君泽动了情。那些壮汉不敢看大老板跟女人调情,叶谨是心痛到极致,闭眼不敢看。但是谁都没想到,变故只在一瞬间,快到宁君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曾防备过面前这个柔弱得像只小鸡仔的女人。她一看就是缺乏锻炼,连鞋底有小石子都不能忍受,娇气又瘦弱。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轻飘飘就取了一个人的命,她下手又狠又快,丝毫没给自己留有余地。
江雨彤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他脖子的地方正咕咕往外冒血,他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双眼含恨看着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刀片,正滴滴答答流着血。
这是江雨彤每双鞋底必放的东西。
这些人仗着人多,只是简单给她和叶谨搜了身,竟是没有检查鞋底。
她身上沾满鲜血,脸上也被喷洒星星点点的血点,再配上她冷漠至极的表情,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处境,目不转睛看着宁君泽心不甘情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双手匍匐在地上,双眼圆睁,里面夹杂懊悔和浓浓的不甘,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