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追问江雨彤,“他长什么样呀?他有没有说他是我们家什么亲戚?”
“他叫你婶子。长得有点黑,瘦瘦的,单眼皮,嘴唇有些薄,嘴边还有一颗痣,个头大概在一米七五。”
张梅完全没头绪,问边上的女儿,“你想到是谁了吗?”
蓝书瑶天天被亲妈关在家里学习,从来不走亲戚,让她想,着实难为她了,她摇头说不知。
张梅也就不再想,“算了,反正两天后他还会再来的。咱们等着就是。”
等回了家,蓝书瑶没忍住问她妈妈为什么同意她和江雨彤来往了。
张梅手指点她额头,“江雨彤成绩这么好,以后前途无量,你交这样的朋友,妈只有高兴。怎么可能会拦着。上次不让你跟她一块玩,是担心她带累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理解妈的苦心。”
蓝书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交朋友一定要看成绩,可这次她妈好不容易不拦着,她那点别扭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打开门,很快又从屋里出来,“妈,家里停电了。”
张梅扯了扯灯绳,没一个灯泡是亮的,“肯定是保险丝坏了。明天我找人过来看看。咱们今晚将就着睡吧。”
蓝书瑶看了眼手表,都八点半,现在找上门,估计人家已经睡觉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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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漆黑一片,唯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悬挂在天际,周遭洒着几颗碎钻般的星星,洋洋洒洒闪烁在青黑色的天空。大地已经沉睡,静谧无声,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便只能偶尔听到树上知了欢叫,青蛙呱呱声,以及虫鸣声,宛如一个交响乐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狗吠和鸡鸣。
江雨彤打开属于她的那层抽屉,数了三百块钱。这些钱都是她一点点挣来的,平时花一点点都肉疼。可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女生走向地狱,她良心难安。
其实她也可以选择报警。但是她以前听她爸妈提起过,妇女被卖到山里,逃跑被抓就是因为地方民警袒护村民。就算他们没她想得那么坏,他们这边的民警都是本地人,七大姑八大姨,关系错综复杂,她报案人的身份很难不会泄露出去。到那时,她可就给家里添麻烦了。
江雨彤打算用最直接的方法,偷偷把人放了。
她打定主意,谁都没告诉,独自出了家门,连手电筒都没拿,踏着夜色,蹑手蹑脚走到云家墙外。
原身调皮爱动,爬树翻墙都是小意思,江雨彤小时候也爬过树,虽然没有原身那么厉害,但爬这种矮墙还是没问题的。她顺利爬上墙,轻手轻脚走到东屋门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一字夹。
她小的时候常常弄丢钥匙。后来无师自通学会用一字夹开锁。
东屋的门是木门,轻一点,不会发出声音。门开那一刻,江雨彤听到屋里有人发出挣扎声,她飞快将门关上,冲里面嘘了一声。
一束银白的月光自窗户洒入屋内,江雨彤就着那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女生那双警惕的眉眼以及那急促的喘息声。
江雨彤压低声音,“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发出动静,要是被他们听到,我们俩都得玩完。”
女生不再挣扎,江雨彤不再耽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将连在床头的绳子剪断。
绳子缠了一道又一道,江雨彤就着月光,将绳子一一剪断。
“快走吧。轻手轻脚。跟在我身后。”
对方一声不吭,江雨彤知道她比自己更在意这次能不能逃掉。
等人出了门,江雨彤将门重新锁上。两人溜到墙边,打算翻墙出去。
之所以不用同样的办法开大门,是因为云家的大铁门推动的时候会发出吱嘎响。她担心会吵醒其他人。
江雨彤让对方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瞧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估计这女生以前没爬过墙。
等对方骑在墙头,江雨彤三两步蹿上墙头。
两人齐齐落地,大概落地时声音有点大,屋里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叫声,“谁?”
女生吓得跪倒在地,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江雨彤紧紧抱着她,等她不再颤抖,这才慢慢悠悠扶起她往前走。
突然云家堂屋被点亮,江雨彤拉着女生往阴影处躲,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塞到女生手里,“咱们分开走。你往东走,一直往前就会看到有条高速公路,上了高速朝南走是去省城,反方向是去县城。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就着昏黄的灯光,女生看清江雨彤的眉眼,这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她的眼睛灵动有神,给身在黑暗中的她带来一丝光明。她牢牢握住江雨彤的手,声音透着沙哑和难以言说的激动,“我叫陆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