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以后就这么定。”
之后,其他人分开去卖帽子,林大丫已经卖完,也不敢在这时候离开,要不然她们该孤立她了。
直到天色擦黑,几人才重新聚在一块。
她们以为帽子很好卖,所以将帽子全部拿过来了,每人有二十顶。
除了林大丫卖完了,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剩了几顶。
“下次咱们还是分开卖吧?这边人流量多,但毕竟之前被李婶卖过。该买的几乎全买了。早就过了新鲜劲儿了。”
其他人一合计,也确实是这个理儿。
回了厂里,林大丫打电话给她妈。
许翠得知大女儿第一天把帽子全卖完了,兴奋得不成,得知女儿要价二十,她也没生气。李秀珍毕竟做过很多年生意,嘴皮子利索,大丫哪里比得上。要她来说,卖便宜才好呢,这样能挤掉李秀珍的生意,让她再也卖不出去。
第二天,许翠又去邮局给女儿寄帽子,其他家也跟着一块寄。
这些也知道林大丫把帽子卖得很低的事了,于是几人合伙起哄,让许翠替他们出邮费补偿他们的损失。
许翠啥时候吃过亏呀,刚想说不同意,但又想到女儿一个人出去卖太危险,只能忍气吞声帮他们付了钱。
转眼又过几日,林大丫打电话回来说帽子只卖出一半。
许翠心急如焚,给女儿出主意,让她偷偷降价,不让其他人知道。
林大丫有些为难,第一次她确实是被人骗的,只能算她蠢。这次要是降价,那就是故意的,其他人不会原谅她的。
许翠见女儿不答应,大骂她蠢,“你想让帽子砸在手里吗?一个帽子成本和手工加起来是十二,如果你不卖出去,那帽子就砸在手里了。亏钱的还是我。”
许翠去县城材料市场批发,由于她要的量不多,成本价比江家的要贵一元。再加上邮费,算下来成本是十二。
林大丫左右为难,“可她们是我朋友,我们一块商量好了,哪能改呢。”
许翠是过来人,一辈子没交过知心朋友。女人嫁了人,以后就围着老公孩子转,哪还记得什么朋友,“反正你们以后也是要分开的。现在先挣钱要紧。”
林大丫想了一晚上,最后决定听她妈妈的,偷偷将价格降到二十块钱一顶。
这事根本瞒不住,很快其他人就发现了。
其他人将她骂了一通,再出去卖帽子,不肯带她。
2000年的治安并不好,林大丫一个人不敢出去,让妹妹陪她去,林二丫死活不同意。
林大丫骂妹妹不懂事,“你就不怕我告诉妈?”
林二丫见大姐拿亲妈威胁她,却并不生气,反而很淡定地瞥了她一眼,“你告诉好了。反正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在这边生不如死,大不了我不回家过年。”
林大丫没想到妹妹这么执拗,还在嫉恨妈妈当初让她辍学打工的事。
她劝也劝了,可妹妹就是一根筋钻进牛角尖里,她能怎么办?只能自己去卖。
也是她运气不好,走的时候,没有带暂住证,直接被当成三无人员关进收容所。
派出所联系厂里领导过来保释她。
厂里领导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林大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她在外卖帽子的事瞒不住了。
厂里女工严禁在外兼职,进厂的第一天就明确归定,这些小姑娘明知故犯,念在第一次,林大丫等人被罚了一个月工资。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其他小姐妹责怪林大丫泄露他们卖货的事,将错怪在她头上,连话都不跟她讲了。林大丫在厂里被同村小姐妹孤立,只有林二丫跟她说话。
林二丫脾气本来就不好,不仅不安慰姐姐,甚至还说风凉话骂她活该,“我让你不要去卖帽子,你非要去,现在好了,挣的钱还没一个月工资高呢,你图什么呢!”
所有人都把错怪到她头上,林大丫心里委屈,打电话回去抱怨,可惜事与愿违。
许翠也气疯了,钱没挣多少,现在又被罚了一个月工资,她不仅没安慰大女儿,反而将她骂个狗血淋头,“你猪脑子啊。你不会说你在市中心逛街啊。为什么要说实话?”
林大丫也不想的,但是警察盘问,凶巴巴的,她心里害怕,什么实话就往外撂了。
许翠骂完之后,直接将电话挂断。
翌日下午,江雨恒放学回来,看到家门口鬼鬼祟祟站着个女人,想进她家,似乎有什么顾忌,又转头往外走。来来回回好几次。
江雨恒走近一看,居然是许婶?这是干啥呢?
江雨恒还没上前打招呼,许翠看到他,脸臊得通红,先跑了。
等江建业回来,江雨恒将这事告诉了他。
江建业刚接完电话回来,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因为林大丫几个孩子在B市胡乱降价,导致他媳妇的帽子根本卖不出去。她将没去过的地方全部跑了一遍,打算去隔壁市找工作,已经联系一个中介,对方就是介绍工人到厂里打工的。她领到最后一笔工资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