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也是有些惊到了
说实话,她通过那本书,也大概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发生一些变化,通货膨胀什么的,但是这个年代,竟然出国就能挣到四五千一个月,那岂不是在国外干一年就能挣五六万?
这可真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就是不一样啊!也怪不得大家伙都想着要出国!
姚经理敲打着桌子:“时间挺紧急的,要尽快上报,因为上报名单后,还得办出国的手续,还得报送日本方面审批,所以需要很长时间的一个流程,得尽快开始流程。你哪,赶紧想想!”
顾舜华承认,她听到一个月四千多的工资,有点被镇住了,金钱的诱惑让她想抛弃一切赶紧去捞钱。
不过,走出玉花台的时候,她就平静下来了。
她再次记起来自己的人生信条,做事不能太功利,要踏实,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轻易被资本主义国家的高工资给迷惑,那都是糖衣炮弹,她得从更高地角度分析这个问题。
回到家里后,先和父亲顾全福提了提,顾全福也是觉得难办,主要是孩子还很小,再说两地分居,他觉得也影响夫妻感情。
陈翠月是觉得:“这哪行呢!你一下子走那么远,将来孩子肯定想你。”
顾全福:“不过能去日本磨炼磨炼手艺,回来后这前途肯定不一样了,眼界也不同了。”
更别说去国外那是挣大钱,去一年回来,挣五万块,那是能吃一辈子了!
顾舜华自然纠结,五万块,起码两套四合院了,那就是拿着笊篱捞金子呢。
当天晚上,任竞年没回来,她自己左思右想的,抱着软糯糯的孩子,听他们讲托儿所的故事,更是心都要软了,便不舍得起来。
到了第二天,送孩子上了托儿所,她去上课,上课时候,还是在想这个事。
上完电视大学的课,她赶紧骑车子,直奔中国理工大学了,打算找任竞年商量商量。
这件事需要更高的高度,需要对这个世界更深的认识,任竞年好歹在大学接触面广,而且他是自己的丈夫。
如果自己出国,那么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因为他将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
所以她必须先和他商量。
到了他们宿舍门前,问了舍管的老爷子,说是他们班应该是去上课了,她又打听了教室,想着直接过去得了,没准还能碰到他下课。
谁知道过去,没找到任竞年,反而碰到了严崇礼。
她看到严崇礼,也是倍感亲切,忙打了招呼。
严崇礼看她走得匆忙,自然问起来,她便说了自己今天的消息:“我想着过来找竞年商量商量,我们经理说了,这件事需要尽快做决定。”
严崇礼:“他在前面会议室讨论问题呢,我正好要过去,你跟我往前走就行了。”
顾舜华:“好,谢谢严教授了。”
两个人往前走着,顾舜华便正好讨教下严崇礼这件事的看法。
严崇礼:“这件事,无论选择去还是不去,都能理解,毕竟本身就是一个很难的选择,不过我个人是觉得,现在我们打开国门,要改革开放,如果能去国外见识见识,看看外面的世界,那眼界以及各方面肯定不一样,再面对国内的情况,也会有不一样的认识。”
顾舜华自然明白严崇礼说得是对的,这也是她犹豫纠结的原因。
这个馅饼,太大了,但是要接这个馅饼,首先她必须放弃很多,这是她并不愿意舍弃的。
孩子,现在她能陪伴的时间有限,但早上也能送他们上学,周末还能陪着玩玩,如果出国了,孩子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妈妈,那是怎么样的煎熬啊。
这么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外面。
有些年代的四层小楼了,据说还是五十年代苏联人援建的,红墙蓝瓦,旁边中了一溜儿的银杏树,这个时候刚要冒出一点嫩芽。
严崇礼还有事,过去上课了,她一个人等在那里,心里想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都想了,甚至连那本书里自己和儿女的离心都想了。
那是一本荒谬的书,但是许多事,有隐隐印证,她其实下意识排斥着,生怕有一丝走上那本书路子的迹象。
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离开孩子远走重洋,就为了挣钱,万一和孩子生疏了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任竞年已经从会议室里出来了,背着挎包,手里还抱着一摞书和笔记,正和旁边的一位老先生说话,好像在说汉字编码的问题。
他看到旁边站着的顾舜华,也是意外,走过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顾舜华平时很用功,这时候一般都是回家抱着书学习了,现在过来,肯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