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寡(34)
他身形微动已反手握住悬在半空的玉手拉到眼前细细端看,拇指指腹悬空摩挲着手中伤痕遍布却仍不掩秀嫩的指腹,感觉到手中皓腕挣扎的动作,微一用力便将人拉了过来圈在怀中,轻而易举制住了她的挣扎,抬起她的另一只手看去,见那上面果然也有被锐器擦伤的痕迹时,周身涌动的气息已冷冽到极致,抬眼对上她欲喷火的美眸,沉声发问:“伤从何来,”
又微眯了下眼,瞬间便想到后宅阴私,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捏起她两只细嫩的手腕抬高至二人眼前,怒而反笑:“这便是你那宁愿为其守寡的明家所赐?”
“错!是拜你所赐。”
云听挣脱不得,反累得自己气息不稳,怒红着脸咬牙讽道,趁他微愣忙见势从他腿上逃离,却身子才刚抬起便被腰间一股大力拖了回去,重新重重落了硬座。
一道微紧却气息平稳的磁性嗓音同时响起:“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自己与她私下之事被人发现,她那前婆婆对她用了私刑?
凤敖眸光一厉,竟是起了杀心,他自己尚且任打任骂不曾舍得动她,却竟有人敢对她下手,当真是不知死活。
可旋即他又推翻了这一想法,且不论那明府探子回禀婆媳关系亲如母女之事,便只是他的行迹若他有意隐瞒便绝不会被人发现。可她手上的伤假不了,且并非陈旧之痕,看其愈合情况,最新出现的伤口不会超过三日。
到底是何人敢如此伤她!
云听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一个充斥着侵略性的陌生怀抱里,如坐针毡身心俱斥。这是第二次了,短短时日,她竟在有明霖存在过的地方被同一个男子抱了两次!
若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恨不得将这个强盗恶霸千刀万剐!
“我有今日之伤,今日之忧,全都拜你所赐!快放开我!”
凤敖施了力压住她反抗强烈的身子,听不得她这不明不白的指责:“不说清楚你便就在爷怀里待着,哪儿也别想去。”
“无耻!败类!混蛋!”
云听大喘着气恨恨地抬眼瞪着他,身子都因过份的气怒微微发抖。可恨她被握了软肋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若非你将我的白玉扇据为己有,我便不会思之如狂自己做来,所以我才说,拜你所赐。”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凤敖意料,他挑了下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如何也想不到这十指连心之痛,竟是她自己弄得?!
“一把扇子丢了再买便是,也值当你亲自动手伤了自己?”
云听讨厌明霖送她的东西被人如此轻视慢,却只冷笑了下移开眼,咬牙说道:“与你无关,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现在请你言而有信放开我!”
凤敖看她的态度心中便有了猜想,而这猜想亦令得他比方才看到她手上伤时更加不愉,那短命鬼就那般好,死了那么久仍让她念念不忘,只一件死物便能让她不惜纡尊降贵,忍得十指连心之痛做那工匠粗活,如此貌美之姿青春年华竟能忍得寂寞孤苦自愿守寡--
想到此他猛地呼吸一滞,躁郁的闭了下眸,轻扯了下唇,他竟也是被这小妇人迷了心智,竟在与一死人较长短,嗤。
刚一松手,掌下柔软香馥的身子便迫不及待的逃了开去,凤敖缓缓放下手,微眯了下眼看着她因亭外随从阻拦而疾停紧绷的身子,意味莫名的嗤了声。
“跑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吗?爷既说了给你三日考虑就不会对你如何。”
云听紧绷的身子并未因他的口头承诺而放松半分,正欲回身质问时,一道细风由身后迅速而至,下一瞬便觉手中一松,她下意识垂眸看去,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可却已是空空如也,刚刚物归原主的白玉扇已再次不见。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巨大落差激得云听心中骤停,头脑懵然,连脱不得身的事都先放置脑后,根本未及思考已下意识喊了出来:“还我的扇子!”
身子也顺着直觉蓦地转过来要去抢夺回来,却在接触到一双无波无痕沉静到可怕的眸子时霎时心中一凉脑中一清,悬在半空的手与身子生生止了住,甚而直觉危险的后仰着要后退。
凤敖身高八尺手长脚长,稍一抬手便将人又捞了回来锢怀中,一手随意的捏着那白玉扇抬臂举起摇摇欲坠,却是戏谑的看着她,慵懒低语:“等你做了爷的女人,你要多少爷送你多少,便是你想要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爷也应得你。那粗使活计回去不可再做,下次见面时,爷可不想看到夫人手伤未愈,或是又添新伤,明白吗?”
“至于这个,”
他晃了晃左手两指间捏着的白玉扇,望着她紧绷的玉颜和担忧的美眸轻嗤一声,“既是你心头之好那它也不算废物,就暂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