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29)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真一诧异,还有些感动,心顿时软成一片。
往日她一直沾沾自喜于敢伸爪子摘盛景玚这株曼陀罗。
盛景玚长得高大英俊,他不怎么爱笑,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两人初次见面便是英雄救美,挺俗气的开场,但那一面确实让她心脏砰砰跳,见了他就脸红。
在别人眼里他不是好相处的人,但真一就喜欢他的“英雄气概”,最不喜欢那些动不动仗着自己有文化,骂人不带脏字。
看谁都自带瞧不起人气息的文弱男知青。
所以,死之前她当真一颗心全挂在盛景玚身上了,连未来要生几个娃都做过梦。
一想到他就忍不住吃吃发笑。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话,真一一定心花怒放,蹬鼻子上脸要盛景玚抱抱她,再牵她手。
但现在——
“谢谢你。”
“我很高兴,真的。”真一扯了扯嘴角,迅速眨了几下眼睛:“你……”
她想问盛景玚是不是还在等她,但话咕噜到嘴边了却又问不出口,似是近乡情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也怕他肯定的回答,如果他还惦记着她,她又该怎么回报他这份感情?
一人一鬼能有什么结果呢?
只会平白耽误了他。
思及此处,真一定了定神,劝自己不能太自私。
得对这个世上唯一惦记自己的人好一点。
她弯起眼睫,灿笑道:“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瞧我,问了句废话。你都戴上手表了,日子还能过得不好啊?盛景玚,我真的谢谢你愿意帮我,告诉我祁珍有关的事。
也谢谢你曾经……还念着我。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千万别有心理包袱,我的事其实跟你没关系,也别难受。你看,我做了鬼也是个快活鬼,不用饿肚子不用干活儿,不愁吃不愁穿,真的,这感觉特别好。”
“曾经”后面未竟之语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盛景玚沉默。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真一眼神飘往别处,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还是难过的。
主动撇开两人的关系,她也不好受,总觉得遗憾。
这种感觉酸酸涩涩的,带着无尽的怅惘,就像你精心培育了一株昙花,心心念念守着盼着,在即将开花之际却突然失去它,心被挖空了一样。
她侧着脸,垂着头,月光下,只能瞧见她小巧的下巴。
明明是她放话不要他了,话里话外将那段短暂的感情掩过不提,却又难过得让盛景玚没法苛责她。
他无声叹息。
算了,谁比谁伤心呢?
七年都等了,难道就是为了等她回来跟她吵架吗?
“听你这样说,我竟也有些向往当鬼的生活了。”
他不按牌理出牌,真一一脸懵。
怕他当真,正要开口叫他别这样想,就听盛景玚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说你走后祈家发生的事吧。”
“嗯。”真一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盛景玚将这几年的事娓娓道来。
当初他和真一谈对象的时间不长,祈家没有人知道真一跟他的关系。
而那冒牌货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也没将这件事说出去。
……看完电影那天,他和祈真一约好了下次赶集日到武家庄摘梅子。他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因为,一到没人的地方她便偷偷碰他胳膊,手有意无意碰到他的,碰一下她就抬眸觑他。
以为他没发现,偷着笑了好几次。
每当他顺势牵她时她又会羞红了脸,怂巴巴的,怎么也不敢瞧他。
盛景玚存了逗她的心,明知小姑娘喜欢他的亲近,还故意一板一眼。
说来有些遗憾。
遗憾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祈真一是带着失落回家的。
因为他的故作冷淡,祈真一凶狠地在他嘴角啃了一口,怂怂地放狠话,说她已经盖好章了,他以后就是她的人,不许他跟别的小姑娘看电影。
没等到他的回应,她耷拉着嘴角回家了。
那时他想的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咬回来。
没想到,到了约好的那天,祈真一失约了。
他以为祈真一出了什么事,便到红顶寨寻她。
谁料,祈真一见了他就浑身发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见到了屠夫刽子手,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碍于周边的荆棘,想拿又不敢拿。
眼神中掺杂了太多的衡量和算计,这样的眼神绝对不该出现在祈真一脸上。
而后更夸张,她一口一个不合适要分手。
尤其是那句“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不合适就不要将就,反正才恋爱一星期,谁也没耽误谁。”
恋爱、星期……
这不是村里人惯用的口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