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想了想,正要收回这话,先听到了成瑾拒绝并认真分析:“那还是不了吧!听说那边真的很苦,我还不如留在京中,除了没人疼我,其实日子还过得去,祖母留了不少钱银给我,够我花了,怎么都比去北疆舒服,不去不去,你别哄我,我绝不去。”
方孝承:“……”
成瑾推了推方孝承:“我本来没事儿,你这一回来,又让我坠楼,又让我落水,现在又害我想起难过的事,你真烦人,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
方孝承却没松手,继续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耳朵与脸颊上,半晌,哑声道:“待鸡鸣前再走。”
成瑾一怔:“你这人……我就早该知道,你来找我,什么探望叙旧都是场面话,你就是过干瘾来了!”
方孝承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不存在,厚着脸皮继续吻他。
成瑾没当回事儿,爽快道:“好吧好吧。不过你夜里睡着了当心点,我身上有伤,别碰到我,好痛的。”
方孝承声音低哑地哄他:“我给你吹吹。”
“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你吹。”成瑾不耐烦地嘀咕,“快亲吧,亲完了赶紧睡,我真有些困了。”
见状,方孝承松开他,见他毫不留恋地往床走去,一面命令:“你熄灯啊。”
方孝承想了想,跟上去,道:“给你看个新鲜。”
成瑾闻言坐在床沿上,抱着枕头好奇看他。
方孝承挨着他坐下,然后手一抬,锋利的掌风刮过三步外的烛台,烛火吁的都灭了。
成瑾顿时来了精神,目瞪口呆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拉住方孝承的衣袖,让他再来一次!
昏暗中,方孝承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他由着成瑾缠自己一阵,方道:“灯已经熄了,再点亮恐引来外头人的猜疑。明日再做给你看。”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院子夜里除了春桃再没人了,春桃是你给我的,她会当没看见的。”成瑾急得抱着他直晃,“再来一次,就一次!我刚没看清楚!”
方孝承听他撒了一阵娇,这才道:“好,再一次。”
“嗯,就一次!”成瑾高兴道。
方孝承道:“那你去将烛火点上。”
成瑾瞬间不高兴了,撇开他:“为什么要我去?你明知道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万一碰着摔着了怎么办?你跟狗似的,大晚上看得跟白天一样,你去。而且,你皮糙肉厚,摔摔碰碰肯定不疼。”
“……”
方孝承认命地起身去点烛台。点燃后,他转头一看,成瑾已经脱了靴子和足衣,爬上了床,撅着屁股在翻被褥。
方孝承的眸色微沉,目光渐渐下移,直至落到那双赤白干净的脚底。
成瑾钻进被子里,抬头朝方孝承看来时,方孝承恰好收回目光。
“你快再来一次!”成瑾激动地说。
方孝承走回去,没急着再来一回,而是先捡起成瑾扔在脚踏上的衣物,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将鞋摆好,然后慢条斯理地脱去自己的外衣,照样叠好,摆放在成瑾的衣物旁边。
方孝承在成瑾的催促声中进了被子,这才道:“看好。”
成瑾不再皱着眉头踹他,换了副聚精会神的模样,先是看烛火,突然叫着“先别”,将目光移到方孝承的手上,但在方孝承要出手时,他又出声阻止,再度看向烛火,可没两下又看回方孝承,神色焦躁起来,似乎在愁看哪里才能不错过精彩。
最终,成瑾握拳砸手心,认真地和方孝承商量:“我没办法一次看两边,只能让你再表演两次了,我一边看一次。”
方孝承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默默地挥手将烛火隔空熄灭,然后不顾成瑾嚷嚷他哪边都没看到,将成瑾摁倒,吻了上去。
成瑾起初还软手软脚地挣扎两下,很快便老实了。
那之后,至今三年时光,方孝承但凡返京,便总会来找成瑾过瘾。
随着岁数增加,成瑾越发通晓人事,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他有话不爱藏在心里想,便直剌剌问方孝承是不是爱慕他才亲他抱他。方孝承沉默了一阵,终究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成瑾反倒哑口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许久,方孝承试探地拉住他的手,作势要亲他,但动作比起以往要缓慢许多,似乎在给他拒绝的机会。
成瑾没有拒绝。
那一刻,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虚荣的念头格外突出:别人百般夸赞敬仰的方孝承居然爱慕众人嫌的自己,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何况,他早已习惯了与方孝承肌肤相亲,与其说身体没有丝毫排斥,不如说还会主动迎合。
那之后,俩人之间好像是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成瑾再没提过相亲婚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