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京城百姓也不过是从传言里听来的而已。
幽王一路骑马疾驰,想到的是柳迟砚熟练地向他索欢的模样,心中怒意翻腾。说不准他以前就做惯了,才会那般熟稔!
毕竟当初他曾经为了那没什么能耐的傀儡皇帝设法谋害了那恶灵,谁知道他和那傀儡皇帝是不是早就有过一腿?
一想到柳迟砚改投别人怀抱、在别人身下露出情迷意乱的表情,幽王便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他就知道应该把他关起来的,关在屋里、锁在榻上,叫他哪都去不了,叫他谁都见不到。
他可不会愚蠢到给他机会往他身上捅刀子,他会折断他的羽翼与手足,叫他只能匍匐在他脚下哀叫着求饶!
幽王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却见长阳候府前有个少年郎准备登上马车。
少年郎穿着一袭蓝底白纹的锦绣华衣,发间插着根简简单单的白玉簪。
那装扮让幽王几乎将他错认成柳迟砚。
他明明没见过柳迟砚穿这种衣裳,却莫名觉得那衣裳与那簪子肯定是柳迟砚的。
柳迟砚的爱好向来单一,哪怕是再贵重的衣裳和饰物,到了他那儿都是偏清雅秀致,穿在他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风流出尘。
“把他身上的衣裳扒下来!”
幽王扬鞭指着那个快要钻进马车的少年郎,冷声朝自己的亲卫下令。
幽王府亲卫向来只听命于幽王,闻言没提出半句质疑,二话不说上去把那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上的少年自然是柳乘舟。
听到幽王语气森寒地下了令,柳乘舟有些慌乱,忙朝还没进府的长阳侯世子求救:“表哥!”
长阳侯世子也察觉外边的异动,带着家丁折返到马车旁,扬声质问幽王:“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折辱人吗?”
幽王冷眼看着有些发抖的柳乘舟,看到那原本属于柳迟砚的衣裳此时紧贴在他身上,原本属于柳迟砚的玉簪也插在他发间,只觉怎么看怎么碍眼。不过他这会儿也认出来了,这小子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幽王看了眼带着人跑上前英雄救美的长阳侯世子,想到柳迟砚已经跟着老二那个伪君子回府挺久了,当即也不再和他们纠缠。
幽王只盯着柳乘舟警告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穿这身衣裳,看见一次扒一次!”
幽王召回自己的亲卫,继续往殷王府邸疾行而去。
长阳侯世子只觉莫名其妙。
他看向柳乘舟,才发现他今天的穿着也和平时大不相同。
“你这衣裳哪来的?莫不是犯了那疯狗什么忌讳?”长阳侯世子纳闷地问。
柳乘舟愣了愣,伸手攥着衣襟,仿佛生怕幽王折返把它给扒下来抢了去。
对上长阳侯世子疑惑的目光,柳乘舟鬼使神差地没有说实话,而是说:“府中给做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长阳侯世子更纳闷了:“真是奇了怪了。就那疯狗刚才的态度,我还以为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了!”他还找柳乘舟要认同,“你觉得像不,就像是丈夫路上碰见奸夫,发现奸夫身上穿着他媳妇做的衣服!”
柳乘舟脸色一下子白了。
他想到柳迟砚这半个月时不时不在府中。
难道……难道……
长阳侯世子没得到回应,转头看向柳乘舟,顿时更疑惑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乘舟摇头,低声说:“可能是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长阳侯世子这才让人送他离开。
柳乘舟坐在马车上,又忍不住攥紧自己的衣领。
这衣裳上还有柳迟砚惯用的熏香味道。
这是哥哥第一次送他东西,他不想被别人抢了去。
柳乘舟忍不住掀起车帘壮起胆子吩咐车夫:“劳烦走快些可以吗?”
车夫爽快应道:“好嘞!这就赶快点!”
柳乘舟松了口气,放下车帘想了想,又把发间的玉簪取下来,牢牢地抓在手里。
他不会让别人把它抢了去,就算是幽王也不行。
另一边,幽王领着亲卫来到殷王府邸前,直接放倒守门的侍卫长驱直入。
殷王府中的仆从大惊失色,要么伏跪在地,要么仓皇逃窜,只有少数几个还忠心耿耿地跑去向殷王通传。
幽王如入无人之境般往里走。
殷王这位贤名在外的二皇子可不像他弟弟那么爱出尔反尔,说要给柳迟砚借书,进府后就引着柳迟砚到藏书楼那边去。
柳迟砚才走了一会就看上好几本书,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他想着不能一次把别人的书薅光了,便指着不远处的棋盘说:“殿下,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殷王欣然答应。
不想两人才刚落座没多久,就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急切地禀报道:“殿下,不好了,幽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