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雪拿出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戳了戳，得出结论：“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懂吗？”

席云岫虚心求教：“怎么样才算喜欢你呢？”

“这个我知道，”令狐雪耳朵动动：“林祁说，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

“林祁说的对。”席云岫表示赞同，并连连夸赞道：“林影帝不愧是影帝，他演过那么多戏，一定比我们懂得多——”

他拉过令狐雪的一只手，压在自己的左胸膛上，“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心如鼓噪。

令狐雪耳膜里面怦啊怦的，但是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

她呆呆地扯回手，像一只受惊的仓鼠，两只小爪子搭着不动弹了。

席云岫也不逼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面静谧得像是有一汪湖泊。

良久，令狐雪呆呆道：“但是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又不爱我，我一定要找到一个爱我的人才可以……”

她回过神来，肯定地说道：“我非常非常确定你不爱我。而且，爱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蒋老师说了的——”

席云岫挑高眉毛，饶有兴趣地问：“蒋天晟又说了什么？”

令狐雪在衣服的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笔记本，自从开始排练这只双人舞，她就一直随身带着。

翻开来，上面满满都是她歪歪斜斜地小学生字迹。

席云岫拿过来，仔细翻看——

一边看，一边啧啧惊叹道：“顶流不愧是顶流，就是见多识广。”

他指着其中画上星号的几段笔迹，令狐雪的脑袋贴过来。

头挨着头，两个人像是一起补习的差生。

“你看，蒋天晟说了：爱情是源于喜欢、在于经营的——”

他轻抬起头，深邃的眼睛近距离堵截她的目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一阵子，不会爱上你一辈子呢？”

信息量太大，狐狸脑袋一时想不明白，张嘴看着他。

“这就对了——”席云岫擅自把沉默当作默认，又说：“你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蒋天晟吗？他交过很多女朋友，所以比我们懂的都多。”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两个字有明显的重音。

令狐雪问：“你没有很多女朋友吗？”

席云岫拇指摩挲一下指腹，说道：“网上传言不一定是真的，要用眼睛，要用心看。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一只狐狸。”

他摸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耳朵补充道：“一只好狐狸。”

“我昨天才重新认识了你。”席云岫佝下身子，微微仰视她，像哄小孩儿一样：“你可不可以重新认识认识我——”

“反正你都是要找道侣的，反正这个世界又这么多人喜欢你，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其中的一个？”

令狐雪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席云岫起身，半蹲半跪地仰视着她，眼神认真而专注，就像凝视着自己的整个世界：“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好不好？”

“你看看他们，也看看我。”

令狐雪的心一下子揪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被揪住了，怎么被揪住了。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云岫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

席云岫的逻辑无懈可击。

但是要命的是，她好像不想再去寻找里面的漏洞。

席云岫的手掌很大很烫，包裹住她整个手掌。

有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嘴唇咬了又咬，她最终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一定会喜欢你。”

小狐狸扬着骄傲的脑袋，“我又不缺人喜欢。”

她的耳朵也骄傲地竖了起来——

逐渐变成了人的耳朵。

-

完全变回人形的令狐雪很兴奋，在家里的地板上跑来跑去，准备收拾好回宿舍的东西。

席云岫半是私心半是担忧道：“你可能要多睡一会儿，万一累了又变回原形怎么办？”

令狐雪这回变聪明了，说：“我觉得我变回来和睡觉没有关系——”

席云岫正在思考哄骗小狐狸的一百零一个方法，“——但是我做人比较有经验。”

“真的吗？”令狐雪合理质疑，“但是我觉得是因为我待在你旁边，才变回人形的。”

“……”席云岫立刻放弃了做人的经验：“你说的对。要不要回去之前再巩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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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总书房。

小狐狸正摊在老板椅上面玩手机。

书桌很大。

席总搬来别的凳子，在一旁办公。

他看着不断跳票的股市行情，心情愉悦，带着幸福的微笑。

以至于，视频会议另一头的董事们，合理怀疑他们的总裁因为网暴而精神出了问题。

他们哪里知道席总的快乐。

他的视野里就能看到小狐狸在老板椅上小腿一摇一晃，看短音看得津津有味。